当时江愁予不言语,只漠然看着他。
眼见气氛胶着,安白便作个和事佬将事情的原委解释清楚。
“我知你善筹谋,将她从京城带出不会出一丝差错。然而你可想过做这种不仁之事的会来带何种下场?……或许你这辈子都要带着她东躲西藏,或许你会背负天下人的骂名,或许你会被她记恨一辈子……”宁王低声,“我是个庸下之人,若非是你我不会有今天这个位置……你要的一千人我会给你,不过你若真要这般做了,你我今后,便做不成兄弟了。”
“宁王放心,去疾所行之事不会牵扯到您。”
宁王一怔,回过神来后又恼极:“我在意的哪是这个!为个女人你连兄弟都不要了?!”
江愁予却是一揖,踅身欲走。
宁王见江愁予两靥含愁、双目迷离,明白他被接连不断的温病烧得糊涂,张口欲让身边医者为他诊治。然而心里面终究存着一股气,怔在原地看着他愈走愈远。
霜枝上寒鸦扯着嗓子叫,声音粗噶难听。
回到瑕玉轩后已是后半夜了,到处凉意森森。
安白熬了药放在桌上,劝他歇息会儿。
江愁予闭目靠于椅上,胸腔的心狂喜地跳动。
他细细地回忆他在苏州的产业,以确保今后能给予她富足的生活。他的脑海中蹦跳出他名下的十间铺子、七座宅院、五家布庄……然而诸如此类的芜杂想法被一张明媚的脸颊给冲散了。她与他乔迁至苏州,在他们二人共同的宅院里侍弄花草、娇嗔一般地唤他四哥哥……
她使他卑劣、她使他糊涂。
以至于江愁予抠紧了把手,猝然向安白逼视而去。
安白被他吓了一跳:“郎君?”
“你说,”他的脸上只剩下一种干瘪的狂热的情绪,“她是喜爱我多一些,还是喜欢杜从南多些?”
安白瞠目结舌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