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迟疑的神情刺激着江愁予敏感脆弱的神经。他面容上的喜悦如触手一般缩回了他的躯壳,他很快地从自己的臆想里抽回思绪,面无表情地开口道:“我忘了,她并不喜爱我。”
他掀起泛红的眼皮:“世间有谁会不喜爱杜从南呢?”
杜小将军从御街打马而过,便会有不少妇女老妪掷之水果。而他因为常年的体弱显得死气沉沉,且生性不爱笑,终究是一个不讨喜的人。
江愁予食指抵额,懒洋洋地吩咐安白:“你去将我书柜夹层里的那沓册子拿出来。”
安白多呆一会儿都觉得窒息,他忙不迭地取了此物递给郎君。正当他要躬身退下时,却见江愁予将一叠装订得工整的物件儿还递了过去,缓声道:“你将上头她赞誉过杜从南的话一一念与我听。”
安白浑身一抖……
什么叫做姑娘称赞过杜二郎的话……
安白鼓足勇气翻页,只不过匆匆瞥一眼便觉皮毛悚然。
自从姑娘和郎君一道出门约会后,郎君便也会紧跟着出门。有时他疲于事务,或者他与宁王商议要事时便会遣旁人去盯梢,回来后还需得将二人说的话一句一字地复述一遍,少一字便多一个板子。不过多数时候都是他亲自跟着,安白对于他能平心定气地窥着二人携手出游已很震惊了,不曾想他将二人做了什么事、说了什么话、几月几日出去的事儿都一一记录在册,不仅将这一沓东西包了封面,甚至将姑娘称赞杜二郎的话以朱笔作了标记。
安白喉咙有些发堵,念不出来。
江愁予道:“你念。”
大有他不念他就这般捱下去的意思。
安白深吸一口气,便低头念了。
“五月十一,游于汴西湖。
杜从南予她一玉,她笑而纳。
复赠平安锁为定情之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