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当中谁叫柴筝?”章大夫将自己的宝贝银针重新卷好,他的手指上沾着一些血渍,神色看起来也很疲惫,“里面那个小姑娘刚醒过来就要找柴筝。”
柴筝刚刚还在心里抹眼泪,告别自己和蔼可亲的爹,这会儿赶紧抡着自己两条小短腿,迈过几乎拉到胯的门槛,冲阮临霜直奔而去。
阮临霜仍是脸色苍白,她半躺在床上,眼角处有细细一小点的伤口,刚出过血,尚未结疤,看起来就像个鲜红的朱砂痣。
这伤口是方才章大夫下针时,阮临霜忽如其来的挣扎造成的,就算章大夫是以后的长安第一,也无法预测病人的抵触情绪,才造成了短暂的失手。
而在阮临霜这里,章大夫的失手却有不同的解释。
她素来冷静,朝堂博弈中就算赵谦将刀扎进她的心里,阮临霜也能保持九分的不动声色。
甚至于当初柴筝死于街市口,她用布抱住那颗温热的人头,自此魂魄空落落丢了半数,阮临霜也能靠着自己来到漠北,聚拢被打散的军队,随后占山为王,与赵谦分庭抗礼十余年。
但死后一睁眼,发现自己成了个四岁的小娃娃,显然不在阮临霜的预料当中,以至于她把章大夫当成个盗墓挖尸的变态。
要不是四岁孩子还生着病,一拳头下去软绵绵的,章大夫能当场被楔进地基里。
虽然阮临霜的本能是保护自己,但片刻之后她就发现情况不对,并逐渐乖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