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言看着二人说话,仿若打着密语,但她隐隐才道,她阿爹与这位故人口中的她,便是她那位祖母。只是,她的祖母,明明死在了她阿爹八岁那年。
乔晋河听着当今的话,却并未再说什么。母亲生他时不易,甚至因此伤了身子,调养多年才渐好,而他自胎中带出来的病,本就无法根治,因而需养得更精心。
故而乔晋河从来没有对他母亲生出任何不满,只是他心中不解。
“二十三年前,便是我及冠那年,我入长安,于国子监进学,那时,我便听闻宫中的贵妃娘娘常到国子监考察女学员的功课,有时也会代先帝考察众学子的功课。”乔晋河道,“我虽因着各种缘由,从未在国子监见过贵妃娘娘,但,贵妃娘娘若是考察功课,又怎会没有众学子的名单?”
乔言听着乔晋河的言语,微微张了张嘴,眼眸之中尽是震惊。
当今睨了一眼乔言,这便是他同母异父的兄弟唯一的女儿,而今他也只有一女,如此想着,目光不禁柔和了些。看着应当也是猜到了些了,也是个聪慧的。
他转而看向乔晋河,眼眸之中带着一丝隐隐的愧疚,但还是如实说道:“因为先帝。父皇他不愿母亲再与过往有人和纠葛,他心中甚至不愿母亲唤我阿迟。”
当今此次巡游,其中一个目的便是来这秀州城寻一寻这故人。
今年是太后六十整寿,这些年来,太后从未放下过她流落在外的儿子,可她似乎又知道些什么,从来没有向当今开口要找乔晋河。
乔言挽着她阿爹的胳膊,她望向当今的眼神不自觉中便带上了几分防备。当年先帝弱水三千只取贵妃一瓢的痴情,便是她也在民间传唱中有所耳闻。
听闻,有时爱一人,往往很难接受她曾与他人有纠葛,更何况是与他人生儿育女。乔言心知,先帝恐怕是介意的,他介意贵妃的曾经,介意她阿爹的存在,可又不忍心将这份介意苛责到贵妃身上,便只能加诸到了她阿爹身上。
当今看着乔晋河,太后年年乞求他能安然,日日盼他平安,但他这兄长却依旧没能如她的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