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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问题,我还认真的想过,五马分尸或者凌迟处死,你喜欢哪个?”

贺明琅心中一震,捏酒杯的手微微颤抖着,那场凌迟,于他来说不过就在半年多以前,若非老天垂怜,他如今也该是坟头上的一抔黄土。

好一会儿,他才整好情绪,笑道:“我以为凭我们的交情,你至少该给我留个全尸。”

李必摇了摇头:“我若说是嫉妒,你信么?”

嫉妒什么,嫉妒那莫须有的“爱子情深”?

贺明琅无奈地摇头,拿过酒壶为自己满上,那津液撞击着杯沿,发出清脆的响声,他又道:“诚然你分析的很有道理,但我的确不是皇上和舒嫔的儿子。殊恒,你当初应该再仔细查查,那夜宫里除了难产而死的舒嫔,还有没有什么别的人,这个人应该跟皇上更亲密,也恰好利用舒嫔之死,掩盖了她的丑闻。”

崔鸿的正妻何氏从小就不喜欢他,她虽不曾苛待他,但贺明琅依然能感觉到她目光中那若有似无的厌恶,和看家里那两位兄长截然不同。

起初他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哪怕他再勤奋、再用功,她也不为所动,直至十五岁那年,他听到崔鸿跟何氏争吵,才知自己根本不是何氏所出,自己的生母名叫婉儿。

他曾问过崔鸿,婉儿是谁,但他对自己生母之事缄口不提,再后来崔鸿便要送他去边关。

从前他不懂,只觉得生母连个姓氏都没有,单凭“婉儿”二字,恐怕出身卑贱,可听李必今日所述,他才知道,婉儿兴许只是小名罢了,他的生母非但不卑贱,恐怕还贵不可言。

李必愣怔间,贺明琅已然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