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她的事。”他不自然的咳了一声,又惹来明玉一阵低笑。看着她的笑容,他心底不觉一松,连日来的担忧也不由轻了几分。
他的声音很轻:“兰台的折子已经都送到宫里了。”
“按理说是该这样。”她笑容不变。
“今天早晨,秦老父子在大理寺击鼓鸣冤,士林之间也已传得沸沸扬扬。”
她“嗯”了一声。
他一瞬不瞬地看着她,“我知道这后面还有很多牵扯,出现今天的局面……”
她打断他,“你想让我弃卒保车。”
“是。”他承认。
她的眼睛星星闪闪,她看着她就像看着一个讨糖的孩子。
他皱了皱眉,“吴忠信已经认罪,人证物证都在,虽然称不上铁证,但是背后的牵扯太深,韩大人很难脱身。”他认真的看着她。
“何况,即便这次侥幸,你归政以后,这把刀还是要落下来。
“飞鸟归巢前会啄清羽毛,是保全自己与家人,也是为了日落后的安稳。”
他说得认真,她却仿佛被他逗笑,薛行简一怔,她摸了摸他的脸,道:“怀瑾,我监国十年,还有四年,便要与这一切做个了结。”她的声音里似乎压着某种情绪。
“但俊臣不一样,他今年三十六岁,已经是吏部侍郎,四年后,当我走下权位,他却还该是大周的柱臣。”
她的声音异常冷静,一字一字格外清晰:“弃卒保车,真正要保的,是他……不是我。”
他的脸一白,明玉松开他的手,望向远处苍茫夜色下无穷的碧叶,“而且,那么多罪名,他一个吏部侍郎,又怎么担的过来”
月光下她的侧脸虚虚实实,心底陡然掀起的巨浪几乎要将他吞没,他试探着开口:“所以……担下所有的罪名,洗清所有追随你的官员,这就是你的打算,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