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忍不住大呼倒霉,刚下了山便碰见这群人。

他余光瞟着旁边人,他的衣袖已经磨损的露出织花下面的棉布线,颜色好似每日不停的泡在水里漂洗了,被磨得只剩浅浅的蓝色圆团图案,依稀能够辨认是两只细长的拉线,上面又接着什么层叠的分叉。

当千藏终于认出这只搭在桌边的袖子一角,绣着一只白鹤时,吓得心脏都要吐进面碗里。

可真是冤家路窄,心中默念一句。

于是演技逐渐上线,十分接地气的将面条吸溜出了震天的声响,吃的汤汁飞溅,换来邻座一个不认同的厌恶眼神。

他越心慌,吃的越快,又不敢擅自离桌引起关注,便只好随大溜的加了一碗素面,处于这种应急状态下,身体的所有机能运转的飞快,倒是没感觉到吃撑。

好在这一场面倒也没有僵持了很久,邻桌一个中年人像是吃饱了,将手中空碗咚的放下,发出满意的长叹:“哎——店家,来十张面饼,一并结账罢。”

便离开了吃面战场,解开衣领上的扣子,散一散吃饭积出来的热汗,便于前一步吃罢正在收拾行囊的同伴闲聊起来。

“今年年景着实艰难,往日已经到了年底歇息的时候了吧。”

同伴立刻回他:“咱们这还是有一碗饭吃,艰难一些若有收益,已经是谢天谢地。”

他将伙计送过来的面饼子收拾进驴背上取下来的布囊中,谢了店家,催促同伴赶路。

千藏正愁要如何脱身,考虑不如此时出声叫住这两位,借口同路坐个顺路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