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嘉维恹恹地打开水龙头,似乎又想起刚刚的梦境,他拼命地揉搓双手,好像上面真有什么难以清洗的污渍。许久,直到双手发红,他才冷静下来。

今天他有重要事情要做。

淮江第一监狱,阴暗潮湿的通道,孙嘉维熟门熟路走到龚龙所在的监舍。这些年,他不厌其烦做着同样的事。

跟龚龙同一间监舍的阿大第一个发现到来却不作声的孙嘉维,轻蔑道:“龙哥,那家伙又来了。”

龚龙与另一名狱友继续唠嗑完全无视他。

直到孙嘉维离去,龚龙才哼了一声:“惺惺作态,真让人恶心。”

狱友疑惑问道:“他到底跟你有什么深仇大恨,这么多年都帮你上下打点,你还那么不待见他。”

怎知龚龙面目狰狞道:“他犯的错,就算是死也不足解我心头之恨!”

郑监区长推掉孙嘉维递来的钞票说道:“不必了,不就是给他加点水果吗?你这些年,夏天给他加水果冬天给他送棉被的,他也不会原谅你,依然对你冷言冷语,你这样是何苦?”

孙嘉维眉宇间有些憔悴,却牵强地掩饰着,他苦笑道:“我做我觉得对的事就行了,其他的无所谓。”然后拍了拍郑监区长的肩膀就离开了。

陈义觉得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平时孙嘉维从那个地方回来,必定会大发雷霆,专挑错处,像颗随时会引爆的炸弹。所以那几天他们一般都会装作认真工作,瓜子那些也不敢磕,生怕磕瓜子的声音都会令他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