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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令侧身,从枕上看他。叶骁正面对他,他轻轻笑了一下,道,殿下,能与你走这一趟,我很愿意的。

沈令的笑容在昏暗房内模模糊糊,但却异常好看,叶骁心里一动,他忽然就想,沈令实在应该多笑,他真正笑起来的样子,无论多淡,都让看的人心生欢喜。

他不知道沈令信不信,但是他是真的,越来越在乎沈令。

在乎他生死、在乎他信不信自己,现在,在乎他开不开心。

叶骁忽然觉得有些害羞,他装作很困,嘟囔着困了困了,翻了个身,把脑袋埋在被子里。

这一夜,他做了个梦,他梦到自己是小时候的样子,在一片花海里四处跑着玩儿,沈令坐在花海中的亭子里,无论他跑得多远,只要回头,就能看到沈令。

沈令白衣如雪,无声而温柔地凝视着他。

一早两人整装上路,路程却比沈令想的要难。在栈道上行到第二日,沈令开始头晕胸闷,呼吸不畅,困倦无力。叶骁颇有经验地说,他这是醉气了。

所谓气,乃人呼吸之间赖以为生,无形无味之物,在越高越干冷的地方,气就越稀薄,越低越湿热的地方,气就越多,然而过犹不及,人一旦不适应,在两类地方的反应都是一致的,就是沈令现在的症状。

“不碍事的,几天就能缓过来。”叶骁背过沈令身上所有行囊,递了根挑棍给他当拐杖,他知道轻重,也不跟叶骁争,只心中暗恨自己无能,颇为郁郁。

走到了第三天,沈令好了一些,却下起了大雨,雨水打在脸上生疼,前面水茫茫一片,三步之外什么都看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