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婆子牵着谢幼萝下了轿,心下打量起来,这四夫人手腕子白嫩纤细,看样子是个娇生惯养的主,听说生的仙子一般——婆子嘴角笑笑,生的再美也没用,这四爷还不知道能不能撑过明天呢!
再好看的面皮子,活寡也能给你熬成黄瓜干。
如此一想,婆子倒觉得这四夫人是个可怜人。
过了火盆子该是拜堂了,看谢幼萝走得小心翼翼。
她凑近提醒道,“四夫人,一会该拜堂了。”
谢幼萝很是惊讶,那裴荀不是昏迷着么,怎么还能拜堂。
见谢幼萝愣了一下,婆子道,“四爷身子不适,侯爷安排了人代四爷与夫人拜堂,夫人只管做就是了。”
这也不是什么稀罕事,从前在晋州,谢幼萝也是见过的,男方不便,由其他人代行。
只是没想到自己也给碰上了。
谢幼萝没吭声。
如今一脚踏进了侯府,是没有回头路了。
拜完堂到送进洞房里,不过半柱香不到的功夫,谢幼萝只觉得自己犹如一个木偶,由他人牵引摆弄着。
她甚至是不知方才同自己拜堂的是何人。
这会想起,只隐约记得,那人的身影隔着头上那红盖子慢慢贴近,随后在她身侧不远处站定。
许是那人气场太过强大,他往那一站,虽不晓得长什么模样,却依旧叫她呼吸不过来,有点紧张,有些局促。
究竟是谁呢?谢幼萝想不到,收回神思,端坐在床边。
屋里静悄悄的,方才那些个嬷嬷丫鬟离开之后便再未有人进来。
谢幼萝坐了很久,终是坐不住了。
她掀起盖头一角,入眼是一张圆木桌子,桌面上一对喜烛,红晃晃的烛光偶尔摇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