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低调吧, 也省得招惹事非。”高调行事于她无妨, 于楚元逸而言却未必有益, 毕竟此刻的他应是蛰伏才是。
“若夫人归宁受了委屈呢?”
他考虑得倒是周全。安若失笑:“顶多背着我说些悄悄话, 不妨事。且我已然出嫁, 她们没有由头找我的麻烦。”
“那便是从前确实受人欺凌。”
“嗯……”安若略沉吟了会儿, “你可曾被人欺负?”
楚元逸顿时无言, 愣了下才起身道:“时辰不早了,睡吧!”说罢,便是转过身自个将锦被铺好。
安若静静地凝着他的背影, 眼底几不可察地溢出笑意。他这样事事妥帖近乎无可挑剔的人,大约是难得被堵得说不出话来。她自个亦是,除了石竹石榴竟也能与旁人这样说着闲话。
然往深处想,楚元逸的从前大约也是真的不易,不受宠的皇子其生活艰难可以想象。
末了,安若在他回转身前道:“夫君好梦。”随即将账册收敛,行至床榻之上入眠。
这一夜,安若比昨夜更好入眠,静静地躺在床上不一会儿眼皮便开始有沉坠之感。本该顺利睡去,偏夜间实在寂静,外头翻来覆去的声音清晰入耳。仅存的一丝清醒没来由滋生岀些微的内疚。
莫非他从前确实太过艰难,她随口一语戳中了他的心事?
然她当真有些困倦,又不愿将那睡意悉数赶跑,索性闭着眼嗓音含混不清道:“夫君可是有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