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都在官场浸淫多年,更别说方粤极尽手段,他长相尚可,加之身形颀长,只从面上看倒看不出一点酒色侵蚀的模样,“真是闻名不如见面,柏大人果然雅人深致!”

他假意逢迎,柏砚也丝毫不逊于他,下一句随上,“方大人谬赞,您才是逸群之才,小子只是沾了恩师的光,算不得什么。”

都是官场的狐狸,谁也唬不了谁,表面一派和气。

酒囊饭袋不成气候,但是如方粤这般人绝不是随便可以敷衍过去的。不过短短半个时辰,柏砚见识了方粤的手段。

柏砚吐出一口浊气,被成阳扶着往客房走,前边两三个人引路,灯笼照亮二人脚下的路,但是柏砚深一脚浅一脚,在迈过台阶时还险些一头栽下去。

好不容易将柏砚扶进客房,成阳刚要开口,方才还软成一滩水的柏砚随手拿起榻旁的布巾塞到他嘴里。

成阳:“……”

“从现在开始,看我眼色行事。”飞快地说完这句话,柏砚便带着酒气故意推翻小凳。

成阳心领神会,取了布巾扔了,立刻扯着嗓子喊,“哎呦,大人您慢点……”

屋里噼里啪啦一阵骚乱,柏砚又是呕吐又是胡乱发脾气,方府的侍女烧了热水送进去,“顺便”看了眼柏砚的情况。

就见那会儿霁月清风的柏大人跟滩烂泥似的躺在床榻上,衣衫褶皱,发丝散乱,看起来狼狈得很……也毫无防备。

成阳一脸无奈,“抱怨”道,“我家大人好酒,但是喝多了就……”他说到一半就闭上嘴,好像才意识到自己在外人面前谈论主子不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