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父”?
受宠若惊的伯尹一时不知该回什么,怔然看着卫忠良。卫忠良看出了他的不适应,抬手拍拍他的肩,说道:“差不多也该结束了,这些年苦了你了。”
伯尹低头,郑重回道:“伯尹的一切皆是主上给予,这条命就算归还主上也在所不惜。”
卫忠良再拍了拍他的肩,从他身旁走过,背对着他,道:“这或许是最后的任务——看好太子殿下,别让他轻举妄动,觉察异样,及时上报。”
“是。”
……
安清玄出殡那日,洛京下了第一场雪,老天仿佛用泪为之送行,七十二位抬棺者们的手却被这“眼泪”冻得通红,若非受过训练,也深知使棺椁受颠婆的下场,他们保持着他们的专业,俨然有序地,在从未中断的哀歌中平稳行进。头绕白布,身着孝服的安明熙走在队伍最前头,凛冽的风扑面而来,打在他脸上,将他白皙的皮肤冻得通红,轻飘飘的雪落在身上,融化后又结成冰霜……
果不其然,自陵墓归来的安明熙染了风寒,然次日,他却还是拖着病体,早早到达宣政殿,主持了安清玄驾崩之后的第一场早朝。
站在武官前端的花千宇看着他仍然通红的鼻尖与双耳,一阵心疼,方参与君主葬礼的文武百官们也心有余悸,纷纷请他保重身体。安明熙道了谢,也打住百官的关怀,直接进入正题,开始着手解决葬礼期间未能处理的政务。
待大小事务安排妥当,朝参的重点便放到了登基大典上。礼部尚书先给出了吉日,最快也是在半月后。安明熙还未应话,安明镜站了出来,下颌扬出傲然的弧度,他问:“四皇弟是想借机取而代之吗?”
百官闻之,皆与旁人相觑,像是要从同僚面上探出安明镜话语之意。
安明熙一拍扶手,起身,对众人道:“就这样退朝吧,我与三皇兄还有要事详谈。”此令一下,百官只得离开。
卫忠良望着花决明和花千墨离开的身影,心知他们对事态已有了解,才能留下花千宇从容离去。
最终,宣政殿中仅留下安明熙、安明镜、卫忠良和花千宇。
安明镜望着龙椅之上的安明熙,讽刺道:“坐在不属于你的位置,舒坦吗?”
安明熙不回答,反问:“怎么,花将军和三皇兄已然结成同盟了是吗?”
花千宇作了一揖,回道:“既然卫尚书都留下了,宇又怎能对三殿下不管不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