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下她的身子已适应了不少,那疼痛感也几乎消失殆尽了,她还考虑着一会儿要不要再赶去太子学。
正当这时,杜沁宁遣去告假的太监从外回来了。他身后还跟了一名男子,瘦瘦高高的,走路有些佝偻,看上去至少也得年近六旬了。
那男子落后于太监后大约三四丈的距离,太监离沈知越近,他便走得越发慢了些。
“殿下,太师来了。”那太监行了个礼,便退于了沈知身后。
闻言,沈知连忙将手中剩余的糕点放下,拍拍手站起身来。
公孙景见她起身,也加快了些步伐,三步并作两步迎了过去:“臣,参见太子殿下。”可虽是行礼,公孙景却依旧身子挺得直,语气也少了些对沈知的敬意。
沈知向来都知道公孙景是如此的,但她也从来没有放在心上过。
公孙景是沈泰的外祖父,前朝的老前辈了,见过大风大浪,跟过三朝皇帝。现在虽然只任太子太师身兼了一些虚职,但身份依旧尊贵,连沈天和见了他,都要礼让三分。他在文学和政事上的造诣颇深,见过无数奇才,对她这样一个平庸的太子心有不满故而举止稍显无礼了些也是再正常不过的。
不过说到底,沈知知晓他对自己如此也多是因为恨铁不成钢,不然他听说她病了,也不会老远地从太子学赶过来。
“太师不必多礼,”沈知倒是恭敬地回了公孙景一礼,又对身后那名太监吩咐道,“快去取个再软些的坐垫来。”
沈知平日里不甚讲究,时常也习惯在硬些的坐垫上席地而坐,亭子里的摆设便不太适宜招待公孙景了。
“不必了,”那太监刚欠身应下,还未举步,公孙景便对他挥了挥手,“听闻殿下身子抱恙,臣便来看看殿下,待会儿还有些事情要处理,不会久留的。”说罢,公孙景竟咳嗽了起来。
这无由的咳嗽是他的老毛病了,只是从前稍轻,这两年愈发严重了些。
见状,沈知朝那太监使了个眼色,那太监便会意地赶紧上前替公孙景顺了顺背。等他缓过来些了,沈知才满怀歉意地笑了笑:“方才无端有些腹痛,现下已经好了许多,还麻烦太师百忙之中记挂着孤的身子跑这一趟了。”
“御医可有来过?”
“孤本来想唤的,但不久觉已无甚大碍,便罢了。本还打算用了朝食便赶去太子学的,没想到太师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