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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多败絮 弗烟 1109 字 2022-10-23

“翎儿。”沈恪第一次这样唤自己的儿子,说出口的时候,心里尽是酸楚和惭愧。

“父亲……”沈翎不敢相信,父子之间竟是这般重逢。

发觉门外的越行锋浅浅笑着,沈翎终于明白他昨夜做了什么。近不了柴府,却绕道去了沈家,甚至把他父亲给请了过来。自己不过刚说想见父亲,父亲已在眼前。

不,不止是父亲,还有……阿福?

他分明是一棵墙头草,昭国公府已不复往昔,怕死的他怎么可能还赖在那里?

在京城活了十多年,沈翎深知“大难临头各自飞”的道理。一旦有官家失势,其家中的侍者无一不是逃离避祸,相信昭国公府也是一样。

虽说一个云氏足够养得起七八个昭国公府,但人命关天,到了重要关头,那些同甘共苦的誓言不过废话一句。往日的忠仆,大多对你避之则吉。

纵然世事如此,阿福仍然没走。真想不到他这么讲义气,即便他的理由还是昭国公府的工钱,仍足以令人感动。

房门被越行锋亲手拉上,余下沈家父子二人,相对而坐。

面对父亲,沈翎有怨、有恨,更多的是内疚。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开口。

沈恪看着儿子平安无事,虽是宽心许多,但见他较往日消瘦,亦是心疼。嘴唇张了几下,总算先开了口:“帝君命人守在我们家边上,是料定你会回家。眼下全府都被禁足,只有下人能外出采买,我就是这样出来……昨夜,阿福出门倒水,刚好遇上越行锋,所以……”

原本是最亲的人,说起话来竟是如此尴尬,像是强行关在一起的陌生人,不知该说什么。

沈恪定了定神,继续说:“你回京,很危险。我既担心你冒险回来,又想见见你。无论如何,你是我沈恪的儿子。”

沈翎依旧低着头,手指在桌下缠着,说话的声音极轻,小心翼翼:“伺候你的不是阿平么?怎么是阿福送你过来?”

沈恪忽地苦笑:“早就走了。府里没剩多少人了,上次的事之后,一直是阿福在我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