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事皆因自己而起,说实在的,沈翎自知没有脸面回家,回了家也不会好过多少。云氏的指责是第一,父亲的失落更是令人无地自容。
若说要负责,看来也晚了些。像是那些市井之徒说的,他沈翎就是一个败家子。
即使对父亲没什么好感,但让他白发人送黑发人,实为不孝。
沈翎静静想着,没有出声,眼神再度一点一点黯淡下去。
虽不知沈翎在想些什么,但他这副样子,委实让越行锋心疼。
此时此刻,说什么都是枉然。越行锋只能搂着他,吻吻他的眼睛:“别想了,今天要见一个人,我给你打扮精神一些。”
沈翎的确没什么精神,一对黑眼圈正挂着:“什么人?”
越行锋没有应他,转身去端铜盆:“我去打水,稍后再说。”
吃了点鸡丝粥,沈翎渐渐有了生气,把同样的问题又问了一遍,越行锋还是一言不发,敷衍几句,就把碗筷端出去。
只是一个抬头的时间,房门又开了。沈翎以为是他漏了什么东西,两眼在屋里巡梭。
奇怪的是,进门的人没说话,似乎停在门前不动了。
沈翎以为越行锋又要打什么鬼主意,于是百无聊赖地抬头,身体不由往后一缩。
一身下人的粗布衣裳,他向来是不屑的,今日穿在身上,竟然衬得他异常苍老。
从未认认真真看过父亲的模样,连他的头发白了多少也不曾看清,上一回在牢狱中近看,也是迷迷煳煳,看得不甚清晰。
可以说,从小到大,在父亲面前,总是低着头,生怕说错一句话,甚至是一个字。
就是这样低着头相处了十多年,导致父子两人隔阂渐深,疏远如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