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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达曦的影子从宁约翰的身上退了下来。

方达曦:“一定要把执月救出去,我帮你们往南的线路,南边安全。这事儿,只有你我两个人知道就行,对你有好处。”

宁约翰:“方市长不要他了?”

方达曦:“两手空空,要什么要。”

宁约翰:“他是个男人,家里也早没了父母,他能要什么?两手真空空的人,只要他甘心……哦!是了,他父母要还在,方市长就是退回去做天王老子,他们也一定不肯叫你们待在一起,设或你们根本就遇不上。”

方达曦:“该遇上的总避不开。他的父亲母亲不同意?他要是极孝顺父母,那我就等他,等他父亲母亲同意;他要是肯跟我走,我就带他走,不管他父亲母亲同意不同意。”

“可我们之间明明没有这些阻碍,却生在这样的时局与年代。”方达曦心想。

这年的年初六,五声震天醒雷掀翻了沪城监狱的水泥地、折断了牢房的铁栏、压垮了砖块的承重墙。

沪城监狱里生出了沪城久不见的狂欢。

早在湖心岛就被人敲断了两条腿的阿西,被宁约翰趁乱背出了沪城监狱。

尘灰、杂乱、喧嚣与一线生机中,阿西远远瞧见了方达曦。

“揽晖!揽晖!揽晖!”阿西顶着急地呼喊着方达曦的名字。

在那时,阿西的确是故意不肯如方达曦的愿,再喊他“揽晖”的。他原本打算要做那颗永远叫方达曦念想着的糖,想着以后只想方达曦被人叫了名字,就会想到自己。

可如今阿西又肯喊了,方达曦却不肯答应了。

方达曦撇下今生本可以的最后一面,独自走出了萧索,消失在了阿西的视线里。

“他不想见我,他永远都不肯原谅我了。”

阿西跟着宁约翰坐进九道江上,一艘避祸的渔船里头,离开了沪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