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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达曦:“我是又没醒么?”

阿西:“兄长在梦里肖想过我?”

方达曦:“我倒在梦里肖想过董慈。”

阿西:“原来你是被恶心醒的。”

方达曦:“总想在我前头,我家执月才十八就这么厉害,我就总想啊,什么样的人能收拾我家执月呢?”

阿西:“我今年十八,眼下什么也做不了,可即便要等到咱们到七老八十了,我也要找到个机遇先收拾了兄长,才能瞑目。”

“咱们到老八十么?好啊。”方达曦望着窗外的玉兰树和月亮,“执月,你不是说想瞧瞧从我这屋往外看的玉兰和月亮,是什么样么?”

阿西:“兄长没醒时,我自己瞧过了。”

放低:“跟在你那屋,没什么不同吧?”

阿西:“什么都不同。”

玉兰与月亮被砸碎了,几颗□□从窗户外砸了进来,燃着的窗帘带着怒火,屋子里顷刻就容不了人。

爆炸的弹屑划伤了阿西的脸,烧了阿西的衣服,他都没发觉。他还拿自己的身子当把伞,盖在方达曦的身上,风雨雷电、弹药炮火、人心觊觎,都想替他挡在身外。

方达曦哪肯呢,顶吃力地推着阿西叫他赶紧跑。阿西也果然听了话,从火屋里夺门奔逃了出去,头也没回。

九道江桥桥头最新手的乞丐在接到第一份施舍时,大略也会既觉感恩,也觉着被羞辱了吧。那么被阿西丢下的方达曦,此时既安心,也心无着落,就是应该的。

人心不当只有一面。问真心一句,谁不愿有人与自己共进退呢?

方达曦:“不该的。我只该愿他与我共进,不能带他跟我共退。”

□□炸毁了方达曦与阿西房间隔着的那堵门墙。终于塌了,他也想过从阿西那屋瞧瞧玉兰与月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