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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婆:“咱们国家为什么没有大人站出来护住他们,却要他们护我们呢?我难过,为的不是我自己,为的是他们。他们都是孩子,死的怎么不是我们这些没用的老东西?”

阿西因此撇开了头。年老、残缺、病痛,任谁瞧见了,都想回避。

譬如你去南边喂麋鹿,手里喂出的第一张鹿饼,多数是给了青春、健硕、灵动的小鹿。而不是已毛发稀疏、褪了色的老鹿。

成人的“退缩”与“不敢反抗”是江水泛滥,是海啸山崩,咆哮着冲向下游,淹没国人的家园与田园,使老人不能寿终正寝,使小孩胎死腹中。

方达曦无法替掌管生死的神明做抉择,只低头将才买下的玉兰手串扣在阿婆和阿西的腕上。

方达曦:“这多好,阿婆跟我弟弟一起香。阿婆,没事儿。有人站着呢,也总有人会站出来的。”

方达曦的话令阿西越听越懊丧,他不是方达曦,也不热爱方达曦以外的人民,以至不愿方达曦为不相干的人“站出来”。

阿西:“兄长,走吧,我饿了。”

小六角路上的馄炖出了摊,方达曦认了三碗。见客人吃的欢畅,摊老板也替那些进了客人肚子的馄炖觉着自豪。

阿西瞧着他肩头落了一只萤火,也没摘下。

方达曦:“笑什么?”

阿西:“兄长身上落了一颗星。”

方达曦:“是不是觉着我到哪里,哪里就有光?”

阿西:“兄长就是光吧?”

第17章 四更山鬼吹灯萧

方达曦笑着起身,将肩头的萤火送去头顶的玉兰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