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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二:“哎哎哎!老方、执月,过来怎么也不打声招呼!”

方达曦:“打什么招呼,捕快拿贼还要先问贼睡没睡的么?我说你这几天眼皮重呢,陈二,你藏女人!”

陈二快吓死了:“别瞎琢磨!她原来的家在陪都,早被炸了。她在沪城没地儿住,我接过来,一来,我放心,二来,这儿早晚也是她家,我叫她先熟悉熟悉,总好过乍来认生。我们可是清清白白,楼上楼下分着住的,不信你们去问下人。”

方达曦:“哟?作诗呢?说话跟顶大个诗人似的!我们陈二什么时候这么在惜名节了?太阳打东南西北乱出呢?还楼上楼下住着,你要就喜欢这个味儿呢?下人没瞧见就清白了?我们问谁啊问,这里都是拿你钱的人,人要真瞧出点不道德,还真敢给你说出来?”

方达曦笑成一只贼,一手拉着阿西,一手推开陈二就往里冲。

陈二腿肚已然在哆嗦,一把把抹着鼻尖上的汗。

陈二:“老方,方大爷,方祖宗,还有执月,你们可不能乱说话啊,她脸皮薄!”

方达曦:“那谁脸皮厚啊?我三岁光着腚,我就晓得脸要红了!”

方达曦一眼镖了过去。是瞧见了人,人在阳台摆弄着几盆昙花,身形跟花似的摇摇欲坠的。

神女抬头看了过来,她脸上烧伤不轻,以至眼睛隔着新剪的刘海闪躲躲地在找陈二。陈二的眼化作簸箕,恰时地接住了她的不安,并在簸箕里加了一味笑,化解了她。

窗外下起了伏天的雷暴雨,连贯而激烈,比杀人放火还叫陈二心惊肉跳,与无着落。他忙拉着方达曦的手就开始拜。

陈二:“人是我好不容易骗到手的,你们一定不能把她再吓跑。”

“放尊重点,我喊了啊!”方达曦一把甩开陈二的手,“哪个有功夫吓她?雷阵雨,暂时也回不去,陈二,你拿几瓶好酒,咱们叫上守慎打牌。”

方达曦太晓得,设若人想“得一”呢,那就得嚷着“要三”,那不定还能“拿个二”。过分又不太过分时,难题最有得商量,最能得出个正经的好答案。

听说方达曦要把茅清平喊过来,阿西与陈二都是摆手。陈二甚而叫上了自己的神女,组了个不用搭上茅清平的四人麻将搭子,自家人跟自家人做对家。

陈二:“这可不是凉白开,不花钱也不能这么造,白兰地也上头啊执月。方爷,不劝?”

方达曦:“他来为的就是找醉,拦什么,先尽兴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