沪城的春、冬、晴天、阴天、黄叶、玉兰花、九道江及旁的一切,都因人的险象环生与得偿所愿,有了色彩。
方达曦的胸腔与脑部都做了手术,如今是个满身瓶瓶罐罐的好木头。
阿西:“宋哥,要是这人明天还不醒,咱们把他的眉毛也剃了吧?”
宋戈无可如何地低头笑着,他想大爷快快醒,却又怕大爷被刮了眉毛要生气。
听见有人推病房的门,宋戈立即伸手进怀里摸上枪。
杀人与被杀,人和苍蝇是一样的,谁也管不了谁。将昏着的方达曦放在医院,是譬如将鼎丰银行拆了门垛和护墙,搁方达曦眼跟前,两者都是极不安全的。
医院里外已被放进申帮的人做安防,阿西还请茅清平给联系了,平时被方达曦拿钱养着的几个警长派几组警员过来。今个晚上就把方达曦送回静蝉路七号院,挨家将养。
娇俏的小护士给方达曦量了体温,说方达曦恢复已很好,就差人醒。
阿西:“吗啡?”
护士:“嗯,给止疼的。”
阿西:“他是老皱眉头,这药有量的吧?”
护士:“每天10l,不能多,多了要成瘾,以后身子好了还要戒断。”
阿西:“宋戈!”
小护士被宋戈拧断了脖子,放去了费幼卿酒店房间的床上。阿西还另外嘱咐宋戈将方达曦送费幼卿的头面,带了回来。
买卖不在,仁义不再,冤枉花销也得讨回来。
乃至费幼卿醉酒回来瞧见床上的死人,才彻底晓得在沪城,上帝不是蓝眼睛高鼻梁,而是黑眼睛黄皮肤的方家人。他的人,申帮瞧得出,申帮的人,自己拦不住。
洗好还没干的真丝大裤都等不及收,费幼卿便登船从九道江往平京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