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疏侧头想了想,沉着地问:“将军,可还记得陈璘陈大人?”
刘大刀接了一嘴:“我知道,他手下那个邓子龙,我还和他合作过呢,是一个老实能干的人,就是人太老实,七老八十了才混了个副兵头!”
房疏想了想,说:“这老实人配上这不老实的人我倒觉得也许他们能打破这平稳!”
“叹!”,麻贵叹了口浊气,摆弄起自己身后的箭矢,“我是真不想和他有什么交道,不如,如今也只能这样了!我待会儿就给他通封信!”
房疏点了点头,“他是有才能的人!可以一用。”
麻贵最后说了一句:“打完这仗啊,我就想退休了乏了!”
当天夜里,房疏带着尔良去慰问了伤兵,也给随军医师当起跑腿,当然,医师哪里敢随意呼喝他做这做那,料想他也只是来做做样子罢了。房疏却识眼劲,有什么能做和活都抢着帮着做,喂药,换药也做得仔仔细细。
看着这督战军师为他们忙前忙后的,这些躺着咧咧歪歪的士兵心情似乎好上些,呼痛声都小了许多。
最后医师看他是真心想帮忙,也就开始指挥着他,“去把那角落里的那个伤兵肉里的铁刺挑出来吧,若是被铁锈感染了,也是要死人的。”
房疏答了一声好,便拿起一个钳子,走到那人面前,这是一个年轻小伙子,颧骨有些宽大,看起来有几分憨厚,皮肤黝黑,嘴唇却煞白,他腹部血肉模糊,根本看不清伤口了,让尔良打来一盆水,给这人清洗了起来,那小伙子痛得几近晕厥,“好痛啊!轻点啊!”
“忍着点啊!”,房疏都快要失去耐心了,慢慢才露出了这许多伤口,肚子像被铁碎片炸成了蜂窝,脂肪层都外翻了,伤口处有灼伤的痕迹。
“你这是怎么伤的?像是火器所伤!”,东西路都没有怎么使用火器,只有中路大量使用了。
“我军后方营炸了,弹出的铁片伤了很多人”,那伤兵说话有些吃力,“我躲在一块铁板下,偏偏露了个肚子”
听后,房疏手顿了顿,依然低着头,尔良都有些看不清他神色了。
他问得有几分小心翼翼,“你是中路军的人?”,又将钳子在一旁灯上炙烤起来,消着毒。
那小伙子点了点头,“是霍大人命人送我们回来的。”
“霍大人?”,有几分激动和隐忍,拿钳子的手微微抖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