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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即使不用睁眼,也能感受到的注视。

不赤裸但探究的,要把眉眼鼻唇都誊录雕凿在脑海里的那种注视。

他虽看不见,但透过那人平稳均匀的呼吸,他隐约觉得他是冷静的。

他或许并没有醉。

杜彧努力装出一副睡熟了的模样,就连眼珠都开始模拟起入梦的转动。

很累,肌肉和精神都很累。

他似乎感觉到自己在害怕。

但他为什么要害怕?

对方明明只是个跟他一样年纪的大学生而已,虽然偶尔会说一些奇怪的话,有时还动手动脚,那也是他的朋友。

所以他为什么要害怕?

“喂,别装了,我知道你没睡着。”那个声音在静谧的夜晚悄声响起,呼出的气音轻轻柔柔诱哄着,带着蛊惑的魔力,“杜彧,睁眼看看我。”

杜彧装作听不见,继续沉浸在甜美梦乡。

“看看我,”他继续说,“再装我就要亲你了。”

那人低沉的音调其实颇具催眠功效,可惜杜彧本就清醒着。他越清醒越慌张,越慌张越清醒。别说是睡觉了,条件允许他甚至能直接夺门而出。

但即使他表面上装得再像,生理上总会有一些反应是无法遏制的。

比如擂鼓般的心跳。

他装作自然地翻了个身,好让心脏能离床面再远一些。为了分散陆寅柯的注意力,他甚至丢弃了脸面,假装惬意地咂了咂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