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椰子打不还手,骂不还口,毫无生命力,屁股朝上,安静如鸡。

又过了一会儿,地下的人型椰子才抽了抽手臂,缓缓撑起半边身子,慢慢悠悠坐起来趴到了茶几上。

他眼睫轻颤,艰难地睁开一条缝儿,毫无焦距地盯着墙面望呆。

然后他弓起的身子突然痉挛般挺直了,五指也用力且僵硬地猛然撑起桌面。

这桌面仿佛有回弹力似的,他手上一使劲,身躯便立起来了。接着一溜烟冲进卫生间,连马桶圈都没来得及掀开就一口吐在了上面,伴随着流体入水的声效。

时间恍若静止,杜彧提着易拉罐站在沙发旁,黑曜石般的双眼流露出几分隐晦的疲倦。

他想回家。

特别想。

特别特别想。

但是现实甩给他两个字:

别想。

直等到厕所的声音逐渐平息下去,杜彧才在门口喊了一声:“醒了没?”

“没,”回应的声音沙哑难听,就像笔尖划在磨砂纸上一样充满了颗粒感,“给我拿个小凳子来,还想吐。”

行,坐着吐。

连对着马桶吐都有这么高档的要求,杜彧无可奈何地向厕所递进一个矮脚凳。

“你明天自己清理啊,”杜彧坐上沙发,“送你回来我已经仁至义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