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在旁边一直站着,从进门开始半步没移动。
站时间长很耗费心力,大脑一直在思考乱七八糟的东西。
“谢谢你们一直以来的照顾最近过得还好么?”我看着与之前相比有些发胖的吴彩,心里清楚我离开之后他们三口会过得更好。
“好啊。”
养母随口答了一声。她正用遥控器调换电视节目,片片断断的声音从扩音器里播出,我无暇顾及放送的内容。
我深吸一口气,又慢慢吐出来,艰难地开口:“姥爷说我是捡来的,我想找到我的亲生母亲,我想知道自己到底是谁”我的声音不受控地颤抖,尽管我已经努力在克制了。
“去找啊,能找到你就去找啊,到这儿有什么用?”养母依然无动于衷,她似乎正专注电视里的内容。
“姥爷已经不在了,我不知道该怎么找,我想你您也许知道”
“不知道。”
她的话就像是一个铅球,重重地坠进我的心里。
我狠自己软弱,明明来之前给自己做了无数次心理建设,但受冷遇后还是很不争气地腿脚无力,青春年少时心里的煎熬和痛苦都一股脑反馈给我,我不知道自己又受了什么刺激,只觉得自己像掉入了一个幽深的大坑,寒冷、无助又绝望。
我越陷越深,透出光明的坑口看起来越来越小,我伸出手臂触摸微弱的光,抓到一手空无。
说来也搞笑,是那句洗脑的铃声救了我,无限绝望之时光明处传来一句醉酒声:“我季业一定要知道自己是谁。”倒不是因为被自己坚定的意志撼动,而是想到了万恶的白行,和与我并肩作战的林。他们一直在支撑着我的内心。
即便得不到养母的支持又如何,即便遭受其他人的冷落又如何,关心不是乞讨出来的,就算在那些人的眼前撕裂自己,得不到的终究得不到。
电视里正播放着连续剧,演员们用情态动作演绎着不同角色的悲喜人生,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的养母津津有味地欣赏着别人的故事,我欣赏着看着电视的她,意识又从自己的身体抽离,欣赏着看着她的我。
“妈”,我笑了一声,“您养我这十几年可真够辛苦的,一定也很煎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