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欢是一见阿满就要和他吵嘴的:“你个小屁孩牙都没长齐还敢骂爷爷我了,当心我让你家查朗把你裤子扒了绑在院子里打屁股。”嘴上恶毒,眼睛却笑得弯弯的。
也不知是事发突然,还是这种久违的斗嘴让他想起来从前,阿满第一次没有回嘴,等他反应过来准备还击的时候,却看着司徒喜嘴角带笑地拉着裘欢,大摇大摆地走了,气得牙痒痒想跟上去的阿满,被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查朗扯了后领,被拖走的时候还在张牙舞爪。
司徒喜拉着裘欢径直走到了池边坐下,裘欢笑他明明几米处就有凉亭,偏偏像个乡野孩子一般坐在泥地上。司徒喜却悠然自得,拿着岸边的小石头,往池子里抛着,激起一圈圈的涟漪。
“咱们这就算讲和了?”裘欢歪着头看他。
“不讲和怎么办,你都被你们妈妈赶出来了,我不收留你,你不得流落街头?”司徒喜得意。
真像个小孩子,裘欢摇头,可是牙尖嘴利的性子一点没改:“那可不一定,盛京城的达官贵人们要是知道我流落街头,说不定都争着抢着邀我去他们府里去呢。”
“我看谁敢!”司徒喜皱眉。
裘欢怕他动了真怒,急忙转移话题:“寻儿你瞧,那边的莲花开的真好。”
说到莲花,司徒喜倒突然想起来那天他说,他是淤泥里的人,突然,很想知道他的身世。
裘欢,你本是一只飞翔天际的鹤,是谁害你,跌落这混浊的人世间?
第11章 杳杳
身世?有多少人问过,那些逢场作戏的岁月,那些道貌岸然的“君子”,明明对着他那么急不可耐,却装作儒雅得正襟危坐,多少人在酒桌上床榻边,没话找话地问过他“裘欢,给我说说你的身世吧。”
可是还没等他说完就迫不及待的抱着他滚到了床上去。
其实那只是掩饰他们急色的说辞,裘欢听得多了,也就半真半假得敷衍过去,把自己的真心和着身世,都藏得严严实实。
可是司徒喜不一样,此刻他正用他那在太阳光下流光溢彩的眼睛,直直得看着他,好像一个世间最好的倾听者,耐心地等着他的答复,而且那双眼睛好像会说话,它说,你对我说什么我都相信,也什么都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