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北国库并不吃紧,江昭也未修书借款,怎的无缘无故就要贡献财宝,真令人琢磨不透啊。
江昭坐在上首,瞧见方才江沛面色不佳,不敢贸然插话,只是对齐虞使了个眼色,让他实话实说。
齐虞会意,同时感慨于江沛的直白,索性言明:“此次齐虞入京,有三桩要事。”说着,他顿了顿,面向江昭,道:“其一,自中北与大齐盟约之初,家师项仪便举家迁入中北,主理两国邦交之事,我君与他私交甚好,对他甚是想念,特派齐虞前来接回师傅。”
江昭在座上微微颔首,道,这项仪在中北住了几年,想是将中北的民生国力都摸得清清楚楚,而今要走,于中北也是好事,往后不用再提防他不说,也免得太后唆使吴斐然与项琪交好,借此拉拢项仪。遂点点头,以示允准。
而江静娴却道,项仪若是走了,项琪也得随父回国,到时大哥回来见不到她,该当如何?不由得在心里暗骂这昭儿不通人情。
江沛听罢,只笑道:“齐君对项大人真是格外爱护,天下谁人不知公子也是大齐栋梁之材,竟远来护送。”这话带着几分揶揄与试探,莫非齐君害怕项仪归国路上会有不测不成?这是对中北的不信任。
让他不由得摇摇头,但并未表现出心中不悦。
敏锐如齐虞,自然懂得他的弦外之音,遂朗声答道,“师傅是我国肱骨之臣,又与我君是少时密友,自然要以国士相待。再者说,齐虞来护送师傅,这是孝道。”齐虞说完,侧头瞧了瞧江静娴,见她见怪不怪的样子,又对江沛正色道:“这其二嘛,是我的私事。”
还未等他把话讲完,江沛心中就有预感,此事与他女儿有关,遂摆摆手,道:“既是私事,就劳烦公子私下再讲。”
话音未落,就让江昭气息一窒。只见他正要起身开口,就被江静娴的眼刀钉回龙椅上,老实坐着。
齐虞被如此堵了话,面上却无半分惧色与尴尬,只听他轻轻一笑,不卑不亢道:“这件私事却与公事有关。”十足吊人胃口。
江沛瞥他一眼,心道这小子平日里名声颇好,不料竟是这般公私不分之人,遂轻嗤一声,“那你便将这两件事一块儿说了。”我倒要瞧瞧你能说出什么花儿来!
“好。”齐虞应声,接着说下去,“想必殿下也很清楚,齐虞入京带了大量金银财货。”
“有所耳闻。”江沛应声。
“坊间传闻甚多,可却没有一个是猜中了的。”齐虞说着,又看江静娴一眼,见她正专心打量自己,竟没由来的心中轻快起来,“这些财宝,既非要收买人心,也不是要填充中北国库。”话到此处,江沛心中已有定论,只听他道:“这是齐虞为公主准备的聘礼。”
话音未落,江沛习惯性的将手往腰间一按,江昭瞧出那是要拔剑的姿势,心中不由得庆幸,江沛没有带剑上殿的恩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