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隔壁那些婶子家讨口饭吃是真他娘的比登天还难,要嘴甜,就得笑,要装可怜,就得哭。
笑,得笑得像个样子。哭,得哭得真。
这样的日子没熬几天,我那个后爹好像是终于甩掉了悲痛,重振雄风再一次扑入了赌场。
他还把我那唯一算是个物件儿的小书包拿走了,连同我妈那些年当成宝贝的高考复习资料。
第二天我早起去学校的时候,老师把我拦在了门口,说:“梁家娃子啊,你爹给你办了退学,学费都已经给要回去了,以后不用来了,家去吧!”
得,不学就不学吧,有这闲工夫去偷点菜挖点土豆能填饱肚子不比啥都强?反正我本来也不知道念这么个破玩意儿有什么用。
打那之后,我有半个多月没见着我那后爹,再一次相见,便是他裹着块白布被人抬进了门。
呵……我心里那个痛快啊!
我从出生起便是不被人期待的。
我妈给我取名一个“修”字,可我到现在也没明白她到底想让我修啥。
我知道我不应该姓梁,那又怎样呢,反正我也不知道自己姓什么,就随便吧。
可自从我妈和我那后爹死了之后,我倒是突然成了个被人期待的香饽饽了。
有人请我吃饭,问我我家的钱搁哪儿了?
有人半夜三更等我回家,问我我家的钱搁哪儿了?
有人把我摁在地上打,问得还是我家的钱搁哪儿了?
后来终于没人来问了,过了两天我就被蒙着眼睛带上了一辆小汽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