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钟被关掉,她趴在床上,半张脸压在被子里,眼皮微掀,看向坐在床边的人。
贺焰抬手撸了把头发,手机放回床头,眼神里倦意颇深:“你先我先?”
昨晚停电,整整一夜都没再来电,沈青黛又喝了些酒,虽然不至于醉,但贺焰借此发挥,找了借口,在她的床边打地铺。
像极了之前去爷爷家过夜的时候。
沈青黛一动不动,阖上眼睛:“拿上你的东西,去外面那间。”
单手搭在床边,贺焰低笑一声:“陪了你一晚上,就这么对我?”
“别说的这么不明不白,不就是赖着不走打了个地铺么。”沈青黛翻身,把自己埋进被窝里,“随便你,我再睡五分钟。”
五分钟。
这种话术就是赖床的借口,但沈青黛没想到,贺焰真的过了五分钟之后过来,俯身伸手,拉开一点她盖到脑袋上的被子。
初秋清晨的冷空气袭来,指尖勾到她的发丝。
沈青黛猛地拽住被子边缘,探出脑袋,幽怨地睁眼:“贺队,摆烂的时候时间观念不用这么强。”
眼睛以下的半张脸依旧盖在被子下面,纤长的睫毛扑闪两下,眼底尽是朦胧。分明是怨念的情绪,却多了几分娇意。
蓦地,贺焰想起不久前,她落在他掌心的唇印。
而此刻,他的指骨堪堪停在她的脸颊一寸远。
动了动指尖,没等他收手,沈青黛伸手握住他的手腕,将他的手挪开。
短促几秒。
“你先走吧,我再睡会儿。”说着,她又磨磨蹭蹭地翻了个身。
这段时间在基地拍摄,为了纪录片的完整性和素材的丰富性,她每天都起得很早睡得很晚,就算想赖床摸鱼,都会被宿舍楼外震耳欲聋的晨跑声吵得不能安宁。难得偷闲,想在舒舒服服的被窝里再留念几分钟。
贺焰低眸看着床上凸起的一团,意有所指:“你确定?”
话落,一片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