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寂。
“陈妃不在了,静妃也被囚禁在冷宫。如今终是只剩你我。”她伸手抚过他面容,不知是爱是恨,慢慢地她俯下身,枕在他胸膛,听着其中跳动,“我也算,得到了我想要的罢。”
依旧是无人应答。邵皇后就这样闭目安静了好一阵,方才起身放开他。
永平帝迟迟不见好转,就在邵皇后习以为常,打算另做准备的时候,又一日上灯时分,他终于醒了过来。
刚好又轮到邵皇后侍疾,她见病榻上的人睁开了眼,尤为不可置信,忙扑上前:“陛下!”
永平帝眼珠子微微动了动,抬起手,还不怎么能使得上力气。
邵皇后忙让去请太医来,听闻永平帝醒了,侯在外头的医署官员大喜。几位院判替着永平帝略一诊脉,这些天来负在心头的重担瞬间卸下,忙忙跪成一片:“吾皇致福!”
邵皇后忙问:“如何了?”
“陛下已无性命之虞,调养几日,方可复原。”
邵皇后激动得红了眼眶,她用帕子擦擦眼角:“太好了。”
太医署开了新的方子煎制,又嘱咐人准备几道易克化的吃食。殿里人各去忙各的,只有邵皇后留下来陪在永平帝身侧,希望他恢复神智时能第一个见到自己。
永平帝虽无大碍,但身体尚虚,很快合上眼又睡了过去,梦中他嘴唇翕张,依稀在念着什么。邵皇后原是握着他的手,见此情状微微一怔。她俯近了去听,尽管声音轻微,却绝不容听错。
他分明是在喊“阿朝”。
邵皇后面上的笑容凝滞,宛如当头一棒,魂飞魄散。她攥紧了手,用力之大,连骨节也泛出清白。多年来被压抑在心底的不甘涌上心间。旋即她含泪笑起,似讽刺似嘲弄:“阿朝,阿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