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想好。”谢司白回视她, 这是他第一次毫不打算掩饰自己的心意,而是明明白白摊开了揉碎了放到她面前, 眉梢眼角皆是温柔。
他的眼睛可真好看,干净得一尘不染,却又仿佛盛满看不到底的星河。
定安被他拿这样的目光注视, 一时失语,竟讲不出话来。
“你明白我的意思吗?”谢司白望着她,“这不是简单选一选二的问题, 而是选了一,即便是赔上命, 你也有可能再回不了头。”
定安一怔, 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她伸手抓住谢司白的袖子, 自己也说不上来是要阻止他讲下去, 还是要他讲下去。
谢司白却没有再竟说一些模棱两可的话,他凝视着定安, 明明白白告诉她:“成王败寇, 我若输了,你跟着我,一辈子都要背负着大逆不道的罪名, 洗不脱摘不掉,连性命也不保。”
定安终于醒悟过来他话中之意。
她手脚瞬间冰冷一片,明明快六月的天气,还是惊出一身的冷汗:“你是打算……”
话说到一半,定安顿住。
不是打算,而是,他们一开始的目的就是为了今天。
定安恍然大悟,这些年来理不清头绪的恩恩怨怨全都有了因果。谢司白隐瞒身份潜伏在永平帝身边,一开始就不是为了翻案,他深知永平帝刚愎自用的个性,要他推翻冤案从头再审,简直难如登天。谢司白为的不过是保下处境凶险的小郡王,顺便在永平帝和林家眼下休养生息,为来日积蓄力量。他不愿定安入局,亦在此理。
定安看着谢司白,竭力让自己的声音听来平稳一些:“你同我讲这些话,你难得不怕我不答应?我既为儿臣,不可能放任不管。”
“定安。”谢司白轻笑一声,“我既然问你,便是十成的把握,纵然你不应也是应。”
定安气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