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茶盏放下,目光移向别处,嗔道:“你越发不成个样子,都不知被谁惯的。”
“当然是殿下惯的,如
若不然,何至于此。”绿芜笑着接下她的话,“不过奴婢虽不中用,有些事还是拎得清。那日的情形我早去问过秋韵了,殿下迟迟不让提,便是不敢说。”
定安听她这话,心里起了意,想问个清楚,却又拉不下面子。正踌躇间,绿芜看出她心思,也不难为她,她压低声音,将前因后果细细说了一遍。
定安听完略一扬眉:“荒唐。先生是御前的人,即便娶亲生子,也应由着父皇做定数。他区区一个王爷,怎敢把主意打到他头上。”
绿芜道:“定南王府从里到外一早就烂透了,如今的定南王不过是个草包,流连花街柳巷之辈,大约也只能想到用这样下三烂的手段。他知道公子是御前的人,不敢打他正妻的主意,往他后院里塞个人还是可行的。”
定安冷笑:“那三姑娘倒是个可怜人。她虽不是正妻之子,好歹也是王府的正经姑娘,怎么嫁嫁不到正妻之位?何至于白白被辱没。这定南王当真心狠之人。”
论正理府中来了外客,内眷多是躲着不见,就这么巴巴送上去,还真是头一遭见。
绿芜和定安想得差不多:“可不是。”
定安虽然对陈三姑娘至始至终都没有过敌意,但见识过那晚的情景,总归也不是全无芥蒂。不过听完绿芜这些话,她倒对她起了些怜悯之意。这样夹缝中艰难求生的人,再苛责他们手段不干净,那才是真的苛求。
不多时车队行至无名山下。无名山山势陡峭,道路蜿蜒曲折,王府内眷一应下车,换作轿子往山顶上去。
浴佛一日山上香客众多,丝毫不受这些日子南下贼人之乱。王妃乃寺中贵客,小沙弥引入禅堂,面见主持。诵经毕,主持以五色水灌佛顶。再诵经。结束后已至正午,斋饭备至中堂。
早在来之前四姑娘就曾向定安抱怨过斋饭难吃,王妃诚心礼佛,一月总要带着她上山一次。定安倒觉得尚可,没有油水,再变也变不出花样,比不上普济寺,但如此已属难得。
用完斋,王妃留在殿中与主持对谈,听闻佛理。定安待过片刻,稍觉乏味。王妃见她意兴阑珊,心想帝姬到底年岁轻,听不惯这些东西,便主动提议陪她出去走动。
以前在京中,左右都是眼线,一举一动不可怠慢。出了京,没那么多讲究,定安也就不再拘着自己。她承下王妃好意,不过只言三姑娘四姑娘陪着就是,让王妃仍留在殿中。定南王妃怕礼数不周惹来祸端,不敢轻易应下,定安推辞几次,她方才放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