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怪念头,兴许和元君玉分隔几日,就能自行消解了。
宁瑞臣侥幸地想着,正研了墨,盘腿坐下写经时,宝儿就一股脑奔进来,不等他出声责难,就喘着气儿说:“少爷,扬州来信了。”
是大哥,这个时候来信,只能是那件事了。宁瑞臣刚板起的脸一下子柔和了,放下笔,雀跃着:“什么事?”
一边说,一边就跟着宝儿出去,前脚踏出佛堂,后脚报信的人就跟来了:“少爷,大爷从扬州传的口信儿,大奶奶生了。”
果然如此,宁瑞臣一拍手掌:“真的?嫂子还平安?何时回家,大哥说了没有?”
报信的一笑,把宁玉铨的信交给他:“大爷的信。”
宁瑞臣急急忙忙拆了,就着昏暗的檐灯看过,上面写容瑛华足月生产,是个健康的胖小子,母子都平安。宁瑞臣捧着信来回看了三四遍,忽然后知后觉地:“啊呀,我这就当叔叔了?”
宝儿垫脚想看信,半天看不着,跟着傻乐:“是、是。”
“起名了没有?叫什么?”信里没写这些,他转头,扯住报信的不肯放。
报信的也笑呵呵,露出一排牙:“还没,说要等老爷定夺。”
“和我爹说了?”
“老爷那里,也有人专程去衙门送信了。”
宁瑞臣唬得想起来:“还没起名儿,那乳名呢?回家了,我总不能……侄儿、侄儿的叫吧?”
“这……小的也不知。”
“哎呀!”宁瑞臣又把信翻来覆去看几遍,忽然想起什么,便嘱咐仆人带那报信的去领些银钱,吃喝歇息,自己则把宝儿撇了,撞开房门系上披风,再风风火火吩咐备轿。
“少爷……少爷!”宝儿两条腿跟不上,落在后面直叫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