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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樱时扬翘的唇角不由向下一坠, 暗地里忐忑起来, 愣了愣神,把漆盒封盖好,双手捧着出了水榭。

不过, 丈许远的对岸,那群猫儿想是玩累了,此刻三三两两靠在一处, 晒着太阳犯懒。

狄烻也像终于得了片刻安闲,没再继续坐着,正负手立在塘边,目光淡淡,默然垂望,也不知是出神沉思,还是真的在看水中那几尾蓄养的金银锦鲤。

“做好了。”谢樱时过了桥走近,将漆盒捧给他,“耽搁了些时候,累你久候了。”

“谈不上耽搁,这般费时又费力的,是我多承盛情才对。”

狄烻说得轻描淡写,半点没放在心上似的,那双回望过来的眸却含着捉摸不透的意味。

这目光让她陡然局促起来,肚里又骂了秦烺两句,冲他扯了扯唇。

“我那表兄向来都是这样荒唐惯了,嘴巴也没个规矩,你可千万别听他瞎说八道。”

见那双眸中的审视更浓,生怕他真的误会,赶忙又道:“实话跟你说吧,就因为我记心好,表兄便总爱拉我上赌坊,拗不过他,只好u帮忙记个牌面点数。不骗你,究竟怎么赌法,其实我根本不大懂的。”

这么刻意的解释实在有点滑稽。

狄烻望着她眼波盈盈,信誓旦旦想证明自己清白的样子,竟有点忍不住想笑。

但他终究没有笑,只似有若无的“哦”了一声。

谢樱时费了半天劲,换来的却是这么个回应,而那双眸也是她看不透的,实在不懂对方是不信,还是根本就没放在心上。

她怔了下,恍然发觉刚才情急之下那么一说,更像欲盖弥彰似的自承时常混迹于赌场,反倒让他生出误会来了。

她立时胀红了脸,转开目光不敢与他相视,却仿佛还能觉出那双眸中含哂带笑的异样。

正暗恨自己稀里糊涂一脑袋傻气,又叫狄烻看了笑话,他却忽然开口告辞了。

“时候不早,赠糕之德且容改日再谢,娘子请留步,不必远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