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眸色和淡,没有半点厌烦的意思,顺手从旁边揪了两根宽叶草,折了几折编成了小虫儿,像冲着孩童似的,逗着它们玩了起来。
这么想着,那些四脚长尾,毛团似的小东西恍然间真就变成了垂髫小童,围在那俨然如山的身旁绕膝嬉戏。
而她就在这水榭里,一边亲手做着香甜的糕点,一边欣然观望……
没留神间,指甲在掌心里划了下,谢樱时回过神,双颊火一般烧起来。
怎么会生出这样的心思来?
她心弦蓦然像被扯紧了似的,萌动的念头像在上面勾挑弹拨,怦然不止,震得耳鼓也嗡然起来。
.
日影稍移,灶上的笼屉中已经水雾缭绕,甜润香浓的味道在水榭内弥散开来。
谢樱时把火掩小,回身用模具把新做的打上花色定型,又装了一屉,上笼去蒸。
“阿沅,阿沅!不得了了,城中赌坊里来了个硬茬子,害我输了一万多钱,快随我去,今日若不翻本,老子誓不为人!”
秦烺扯着脖子在外面叫着,转眼已从侧门奔进水榭。
想是一路跑来的,这时满头大汗,一脸十万火急的样子,随即闻出异样,吸着鼻子使劲嗅了嗅,咧嘴笑道:“阳春白雪糕,好香!我说你怎么躲在这里,原来做糕吃呢!”
说话间,人早已到了炉灶旁,揭开热气腾腾的蒸笼,竟也不怕烫地伸手就去拿。
还没等往碰到糕,手上就被敲了一筷子。
“脏爪子洗都不洗,往哪里伸?起开!”
谢樱时气不打一出来,却不敢高声,沉着嗓子瞪了他两眼,提心吊胆地往窗外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