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笺有两种,一为信,二为帖,瞧春天手里的大小、厚薄,不像是信。
春天闻言笑道:“姑娘眼神儿真好,送来的人还在等着姑娘答复呢。周家的,姑娘瞧瞧。”
花朝听到“周家的”就眼神望着春天,一副“不是我想的那个吧”的模样,见春天捂着嘴笑,这才搁了笔,擦了擦手,接过花笺看起来。
的确是花朝想的那个周家,未来的善郡王妃周美欣送来的。花笺上不过两三句话,曰:三日后为悬悦之辰,木樨初绽,特请温宜县主共赏。
花朝看完,抬头问春天道:“你刚才说人还等着回话?”
春天点点头,颇为无奈的样子回答,“没错,奴婢说了等回头给回信儿,那人还坚持要等等,说是省得再麻烦姑娘派人跑一趟。”
这么坚持,倒像是有点逼着人答应的意思,花朝又问:“我祖母知道吗”
“是老夫人身边的人先接了的,然后才又喊了奴婢过去,奴婢觉着老夫人应该是知道的。”
既然是祖母身边的人晓得了,那又没别的话传给她,想来她祖母也是同意的,花朝这才跟春天道:“那便应了吧,说我会到。”说完又加了一句,“打听下看还请了哪些人。”
春天应声而去,花朝却是拿着那张花笺翻来覆去又念了几遍,其实没什么好念的,只是有点想不通,她跟周美欣没那么熟悉吧,怎么周美欣生日反而来请她,还一定要等到回话。想了想,又拿来纸笔,将大概事情说了一下,送去给温宁,也问问她收到邀请了没。
温宁的回信来的快,说她也收到了,不过她婚期近了,不宜出门就婉拒了。另又说起,周家这次似乎送了不少帖子出去,对外说是周美欣出阁之前娘家过的最后一个生辰,但据说是周家想给周美欣造势,毕竟周美欣之前离开京城多年。温宁还在信上叮嘱花朝,若是要去就仔细着些,又说问问董湘去不去,好做个伴儿。
说到董湘,先前花朝寻着机会跟她祖母提了,她祖母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说“再看”,倒是她二哥不知哪里晓得了,跑来刻意叮嘱她,权当不知道莫多事,闹得倒好像花朝多爱管闲事似的,为此,花朝还跟她二哥气了两天。温宁那边,虽然听花朝说了一次董湘的事,可毕竟还没有真的嫁进董家,也是不好插手问的。这事儿啊也就一下子搁下来了。
不过董湘是闺阁女儿,寻常跟花朝她二哥也见不着,花朝也不担心会出什么事儿。倒是从这个又想到之前顾恒安跟她提到的灵月县主的事情。想想灵月这人也挺……反正花朝觉得,不知道该不该说一句“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原本觉得灵月县主在东宫和平王府中间,看起来都得宠,实际上又两边都不太管的样子,算是可怜吧。可若不是中元那日偶然撞见灵月县主和钟阁老家小公子一道,还不晓得她一边说着爱慕顾寅,一边又接受着钟宇的爱慕。
灵月县主不知出于什么想法,始终对钟宇都是偷偷摸摸的,而钟宇似乎也认定了灵月县主在平王府过的不如意甚至是艰难,竟也愿意这种偷偷摸摸。
顾恒安也是花了点功夫才打听到,对于灵月和钟宇的行径,整整写了两页纸的不满。说灵月因为幼时养在东宫的缘故,平王府里对她挺纵容的,不是不管,是不敢管,因为灵月以前做过跟东宫太子妃告状哭诉的事情,闹得两边都很尴尬也没面子。可哪里知道灵月还觉得不被重视,反倒让外人觉得她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夹缝里求生存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