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恒安撇撇嘴,心里如何想的且不说,面上还是很诚恳的反驳,“我也没说什么啊?我这不就是关心的吗?爹你真是的。”
望着跟自己回嘴的儿子,平王心里着实有点不是滋味,儿子大了他老了,叹气又叹气,努力让自己平静的说:
“魏氏当初嫁进来,咱们父子都知道是谁故意安排的。她怀头一个孩子时,你半大不小的,爹不能让她生下来,正好侧妃要动手,我也就只作壁上观了。后来她一直没再怀上,你爹我觉得这是天意,反正有你和灵月,我也算是儿女双全了,没就没吧。
可魏氏到底对我小意奉迎了这么些年,想要个孩子是她的执念。我也没想到她会去用药,知道的时候我就要把孩子坠了,她苦苦求我,我就想,看老天爷赏不赏吧,反正你也大了,就算是个儿子也无妨。
老天爷的眼睛一刻都没闭过,不成的就是不成。那孩子产婆裹得严严的抱出来,我还是忍不住看了一眼,四角不全就罢了,是个怪胎啊,我都被吓了一跳,真是罪过了,日后到了地府,功过簿上又多了一笔。中元节啊,你说说,这不是佛祖盯着的嘛。
算了算了,命里无时莫强求。你个臭小子自己好好的,你老子可就你这一个儿子,日后多生几个孙子给我玩。”
说着说着就变了样,顾恒安原本有点替他爹感慨的,瞬间又被抽离了情绪。
“不是,我的儿子为什么给你玩啊?我现在能不能娶到媳妇了还不知道呢,都是你……”
“走走走,自己没本事别怪你爹我,我这儿还烦着呢。”
“爹,这是我书房,您出门拐弯儿。”
“不孝子!”
中元第二日,正英巷就接着消息了,魏氏早产,孩子没保住。当然这是场面上的说法。
顾恒安又写了封信给荣蓝郡主,原原本本的说了中元节时发生的事,倒没说花朝的那些话,只说他自己言语不当,然后又说他幼时也是看过他母亲意难平的,再借着魏氏的事情表了态,大概意思是说他福薄,消受不了那么多的美人恩,只想一心一意过日子。
顾恒安如今学的乖觉了,知道荣蓝郡主才是最大的那个。
荣蓝郡主也是今早才听说,昨天花朝回来的时候并不开心。还没来得及问呢,就接着了顾恒安的信,看完也不用问了,心里倒是放下心来。不是说放心顾恒安,而是放心花朝,先前她一直没把话说太明白,不想在自家娇娇孙女高兴的时候泼冷水,却总是担心,对花朝就不像以前那么松泛。如今花朝自己想到了,那日后就不怕忽然遇到时会慌了神做错事。
想着自家孙女说没休息好,闷在房间里不出来,荣蓝郡主又忍不住叹气,到底是刚识得情爱的小女儿家,乐的时候什么都不想,不高兴的时候愁思上来又什么也不管。吩咐了人将信送去给花朝看,荣蓝郡主相信花朝能理清头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