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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知任听到声响,回过头来,替她拉开了玻璃门,笑着说:“当然可以。”

谢宜珩掂了掂手上的盒子,递给他,说:“爷爷给你的圣诞礼物。”

贺知任接过盒子,低下头看着她,一双多情的桃花眼就这么望过来,说:“谢谢啊,小谢妹妹你也太好了,我觉得我又更喜欢你了一点。”

他一身都是浑不吝的气质,谢宜珩只当他在说俏皮话,压根没放在心上,连忙摆摆手:“别,我爷爷特地跟我说过了,说你对我没意思。”

“不是,我特喜欢科学家,尤其是女科学家。我觉得女科学家特别认真,特别吸引我。”贺知任煞有其事地点点头,吹了声口哨,说:“我也算半个搞数学的,谢妹妹你小时候还被我家狗咬过,咱俩其实特有缘。”

谢宜珩似笑非笑地睨他一样:“你之前不是还觉得我是个黑客吗?还是法外狂徒那种黑客。”

她一顶实打实的帽子扣下来,贺知任赶紧举手投降:“我错了,我对你们这个行业了解不多。但是我对女科学家的敬佩是真的。我大学修的就是应用数学专业,咱俩简直天造地设。”

这人说话语气比姜翡还夸张,她甚至生出了错觉,觉得贺知任是个舞台剧演员。他轻佻得过了头,谢宜珩平平地“哦”了一声,转过头去看着他,很认真地说:“那不太行,我比较喜欢学物理的。”

她这话其实说得已经不太客气了,空气有一瞬的凝固,甚至有些剑拔弩张的意味。他看着她的眼睛,仿佛要看到她眼底去,像是一场无声的对峙,或许觉得她不是在说笑,又或许本来他就只是随口一说,贺知任移开了目光,耸耸肩,不在意地笑了一声,说:“算了,争取下辈子我记着点,学个物理。”

这人的喜欢来的快去得也快,都没一场伦敦的雨来得久。她不是虚荣的女孩子,不会因为这样的一份喜欢欢欣雀跃,自然也不会因为失去这样的一份喜欢而黯然神伤。她没接话,盯着远处地平线附近的那些模糊的光点出神,冷不丁地问:“今天几号了?”

“二十三号了,明天就是平安夜。”贺知任有些诧异她会问这个问题,背倚着栏杆扶手,惋惜地说:“要是明年圣诞还能来你家,我再给你买个圣诞礼物。”

她看着城市一派繁华的夜景,笑了笑,说:“别,你送了我就不好回礼了。”

她把两个人之间的线拉得泾渭分明,贺知任混惯了风月场,自然听得懂她的言下之意。碰了个钉子,他倒是不在意,寒暄了几句就转身回去了。

谢宜珩依旧靠在栏杆上,眺望着远处的灯火璀璨的埃菲尔铁塔,金属在灯光的辉映下,反射着明亮的光。像是她十六岁时候做的银镜反应的实验,烧杯底上析出的那一层金属光泽的釉。

她买了第二天的机票,和谭向晚一起去的机场。

谭向晚敲敲她脑袋,问她:“又和你的朋友吵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