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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翡口中的普通同事就在她身侧气定神闲地开着车,谢宜珩做贼心虚,把手机捂得紧了点,含糊地说:“就这样,回来再说呗。”

姜翡拉长了调子, “哦”了一声,话题切换得天衣无缝:“瓦里安特老先生有没有杀了你?”

瓦里安特这个名字有些耳熟,她仔细想了一会儿,才记起来莱斯利的姓是瓦里安特。

她神思恍惚,望着车窗外大团大团一闪而过的黑影,猜测着那样的轮廓会是什么品种的树木。好像还是昨天,她和姜翡坐在uldview的餐厅里,一本正经地讨论着这位打分严格的老教授。

“我觉得肯定是你干了伤天害理的事在前,莱斯利才会给你打零分。”谢宜珩信誓旦旦地说:“莱斯利已经算是我遇到的善人了。”

姜翡“啧”了一声,煞有其事地赞叹:“你究竟是见识了怎样的黑暗,才说得出这种话呢?”

姜翡近乎是在电话那端扯着嗓子吆喝,

谢宜珩本来想大骂特骂爱德华,但是爱德华的学生就在她边上,于是她斟酌了一下用词,说:“也就一般黑暗吧。”

电话那头爆发出了一阵凶猛的狗叫声,小二肯定又在惹事生非。姜翡急匆匆地挂了电话,最后说:“早点回来,小二都想你了。”

谢宜珩笑了一声,挂掉了电话。

收音机不知道调在哪个奇怪的频道,一个吐字不清的女声正在猜测着今年的诺贝尔奖得主。男声应该是某位大名鼎鼎的教授,作为这个电台节目的嘉宾夸夸其谈:“拓扑绝缘体确实是凝聚态物理的巅峰,但是有什么用呢?难道拓扑绝缘体已经可以被实际运用了吗…”

裴彻见她挂掉了电话,想要关收音机的手停在了半空中,最后顿了顿,说:“你先盖着吧。”

她刚刚醒过来,车子里也没开热空调,感冒加重就不好了,

谢宜珩扯了扯衣服,说了声谢谢。刚刚那个夸张的男声提醒了她,已经快到十月了,马上就是又一年诺贝尔奖颁发的时候了。

谢宜珩听着沉闷的,鼓点一般的雨声,思绪游弋在浓稠的暮色里,轻声问他:“爱德华为什么一直没拿诺贝尔奖呢?”

裴彻沉默了一瞬,指尖轻轻瞧着方向盘的内侧,无奈地说:“他要等引力波。”

她望着黑黝黝的天,摇了摇头,喟叹似地说:“爱德华都七十多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