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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脑海深处宝石红色的花。

身侧的呼吸声逐渐变得均匀又绵长,眼角余光里的身影弓着脊背,像是森林里迷了路的小动物。

裴彻沉默地看着无边的夜色,搭在方向盘上的手指松了又紧,紧了又松。最后还是心甘情愿地认了栽,叹了口气,停下车,把自己的风衣外套脱下来,gabarde的布料有很轻微的摩挲声,窸窸窣窣的,像是夏天的风掠过满是叶子的树梢。

他动作放得很轻,小心翼翼地给谢宜珩披上那件衣服,像是谨慎的收藏家在擦拭着月桂树王冠上累累的宝石。

第41章 aihataai(3)

谢宜珩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

她整个人陷在柔软的真皮座椅里, 仿佛是冬天裹着厚厚的毛绒被子,蜷缩在烧得暖烘烘的壁炉前。

四周是茫然的黑暗,她用力地眨巴了几下眼睛, :“喂?”

姜翡回了一趟北京, 刚刚到家,兴高采烈地给她打电话:“宝贝!我到帕萨迪纳啦,你什么时候回家?”

鼻尖萦绕着很熟悉的黑雪松与杜松的气味, 像是穿梭在圣诞大雪后的葱郁森林中。脖颈上有轻微的布料的触感, 谢宜珩抬眼看着自己盖着的那件风衣, 她整个人睡得仿佛是千万年后被唤醒的冰冻人, 迷迷糊糊地说:“不知道。”

她的声音很哑, 混杂着浓重的鼻音,说起话来也是有气无力的样子。姜翡吓得手都抖了抖, 差点以为自己打扰了别人的夜生活, 小心翼翼地问道:“你在干嘛呢?”

谢宜珩一头雾水地说:“我在车上呢。”

姜翡松了口气,迅速调整了一下情绪,把自己包装成一个寂寞深闺里的怨妇, 不满地问谢宜珩:“大半个月不着家了,你为什么抛弃我?”

姜翡应该是在遛狗,电话的那端有孩子打闹的声音, 还有加利福尼亚的晚风。即使如此, 谢宜珩还是差点吐了:“你别这样, 我有点反胃。”

姜翡哈哈大笑:“最近和普通同事相处的怎么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