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翡顿了顿,偷偷打量着谢宜珩的脸色。本来想说的是“你在哭”,话到嘴边硬生生地拐了个弯。
小二毛茸茸的头搁在谢宜珩腿上,小狗的毛又长又软,蹭起来很舒服。她挠挠小二的脑袋,很平静地说:“和前男友吵架了呗。”
姜翡看她一脸云淡风轻,不像是隔夜仇的样子,笑了笑,也掰了块巧克力吃了:“听你这口气,矛盾解决了?”
谢宜珩把小二的头搬开,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在沙发上躺下,很不讲道理地把腿架在姜翡身上。落地窗把拉斯维加斯的夜景暴露无遗,不管几点,赌城永远都是推杯换盏的白昼。她用很轻的声音说:“我那天一个人想了很久,我觉得不是他的问题。”
姜翡“嗯”了一声,说:“那是谁的问题。”
“我的。”谢宜珩把头藏起来,闷声说:“是我的问题。就像是一条路径,我可能在第一个节点出错了,但是我放任不管,由着它往错的路上走,走了很远很远才跟那个节点的维修员说,都是你的问题,你怎么把我搞错了。”
“我只想走错的那条路,来证明给所有人看,你们都把我搞错了。都是因为你们,我才变成了这样。”谢宜珩望着远处天空闪烁的霓虹灯牌发愣,说:“可是我后来明明有那么多机会让这条路径重新回到预设的位置。”
其实姜翡不知道那个错掉的节点到底是什么,但是她差不多还是听懂了,她转过头来看着谢宜珩笑:“谢同学,任何选择都是会后悔的,都会有遗憾的。”
谢宜珩蹭她的腿,像只撒娇的粘人小猫,问姜翡:“那我该怎么选呢?”
姜翡挪开她的腿,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明明知道。”
谢宜珩翻了个身,躺在沙发上装死:“我不知道。”
姜翡叹了口气,给自己倒了杯酒,在冰桶里取冰,换了个话题:“那你和那个帅哥前男友相处得怎么样啊?”
霓虹灯牌换了个颜色,光点排列又重新组合,像一场呼啸而过的魔法。谢宜珩又翻了个身,说:“同事呗。”
冰块碰撞着玻璃杯壁,比平安夜的铃铛声还要清脆。姜翡“嚯”了一声,用夸张的语调说:“上次问起来还是普通的同事关系呢,怎么过了两周就不普通了?”
谢宜珩把沙发上的枕头丢过去,笑着骂她:“你怎么还文字狱呢?”
她的手机卡在沙发垫子的缝隙里,先前一直没注意到。刚刚拿开了枕头,泛着亮的手机屏幕在夹缝里明显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