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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就连这些扰人的梦魇,也只是因为崔珩晏才发生的。

所以怎么了?就快要死了又怎么样?想和她一起辞世怎么了?

阿笙从来就是肤浅至极的女郎,而这一点从未改变。

菡栖的灯火混笼着月光勾勒出公子璜的清绝眉宇,落笔处都是水墨丹青雕琢不出的毓秀绝伦。

而她的公子即便是病了,也俊雅无双。

短暂的温度在两人手心交替,翻开久别重逢的手札,阿笙用它含着淡薄杜蘅辛辣香气的纸页盖过了公子的面容。

隔着那一张薄若蝉翼的纸,在公子诧异的目光下,阿笙轻轻俯身落下了一个吻。

微润的唇印合着血,在公子幼时提笔的择夫手札扉页上落笔,在“长得好看”四个字上镌刻下了烙印。

作为一个爱慕皮相好郎君的姑娘,阿笙从始至终,都只有这么一个要求。

长得好看的人,长得美的人,长得能令天地都为之失色的美人。

这么久,就只有崔珩晏在刚一抬眼,就无言轻巧地落进了阿笙的心里,自此以来,再无人能满足她这样苛刻的条件。

长得像公子一样的美人。

或者,简单浓缩成两个字,公子。

无声无息地,有一滴泪水滑曳过纸页,打湿了崔珩晏无色的唇,淋透了染着甜美血腥气味的雪白衣袖,就要绽放出成千上万朵比最深沉的梦魇,还要惊艳嗜血到令人为之呼吸一窒的硕大海棠花。

就一路开,开到穷途末路,开到所有生灵都沦亡的永夜淡白。

阿笙这样阖着眼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