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师虞与名医、随从住下来,看护宅院的仆人该是早就得了吩咐,一丝意外异议也无。
到时年秋日,贺朝寻过来,陪伴父亲。
父子两个都有预感,在这里可以等到云初。
事实也的确如此。
深秋的夜,贺朝了无睡意,在书房院中的梧桐树下独坐,自斟自饮。
子夜时分,玄色的身影出现在他视野,高大瘦削挺拔,步调从容,步履无声。
借着廊间大红灯笼的光,贺朝看清楚来人容颜,失声唤道:“阿初?”
云初走近,语气闲散,“这儿不是我们家的产业么?”
贺朝压下翻涌着的复杂至极的情绪,半开玩笑地反问:“你家不是也没人逐客么?”
云初似笑非笑的,在他对面落座,摸出酒壶,旋开盖子,慢条斯理地喝酒。
贺朝仔细打量着云初:
正值盛年,鬓角便染了霜雪;面容的线条锐利,刻画着他的消瘦;玄色道袍,衬得面色更加苍白,病容十分明显。
饶是如此,仍是惊人的俊美。令男子自惭形秽的那等俊美。
贺朝艰涩地道:“很多时候我会想,你与颜颜,若是不曾相识,又该是怎样的情形?”
“为何要那么想?”云初凝了他一眼,目光分明是另一层意思:你不该那么想,亦无资格那么想。
双眸似有着勾魂摄魄的魔力,目光锋利寒凉。
贺朝忍不住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