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六楼一角的咖啡店里坐下，相较于这两人，蒋荷露倒显得如坐针毡。

许久未见的老朋友，蒋荷露这样定义这两个人，是那种可以相视一笑又舍不得离开的故友。

“过年过节的，身边怎么只有个旁人陪着。”林雨莲的声音温柔，细细长长，带着关切的语调。

蒋荷露将头转向蒲叔叔，心中大概猜到了蒲慕言没有回家。不出意料，蒲盛承回答得颇为无奈，“有些并不想见到的人一个劲地往你面前挤；而珍惜的人却不愿给你机会。”

蒲盛承的笑带着中年男性的魅力，成熟中还有一丝体贴。他指的是蒲慕言还是眼前这人？总归有些心酸。

蒋荷露有些于心不忍，她想给这两个人一些独处的时间，自己借口接电话，走出了店里。守在门边无聊地踱步，蒋荷露双手插兜，准备四处逛逛。还没跨出几步，几个女生尖叫着冲了过来，吓得她侧身一躲。

还好反应够快！她站在一边吐气，还没缓过来，又有一拨人朝这边飞奔而来。这次她倒听清楚了，女生嘴里喊的是“蒲慕言”。

“真的是蒲慕言！”

蒋荷露有些狐疑，又不放心地凑到栏边观望，整栋楼里一圈一圈的弧形走廊全都是密密麻麻的人影，骚乱渐起。可她却始终不见她们口中那人的身影。

大概是捕风捉影吧！

等到人群散去，叙旧的两人才从店里出来。表面微笑，却又让人觉得有股忧伤。蒲盛承坚持要送母女俩回家，却也没遭到拒绝。蒋荷露不知道母亲是怎么在想，只是这两人的气氛有些奇怪，连带着她也尴尬。

周莜檬拉着蒋荷露来露天烧烤，被拖到别墅前，蒋荷露还对这个“阴谋”毫不知情。直到进来见到这两人，她才有种上当受骗的觉悟。

“你回b市了？”蒋荷露显然有些目瞪口呆。这么说，昨天在商场里的那个人真的是他？

蒲慕言手里端着木炭往院子里走，对着她轻轻地点头，随意地说了一句：“你们放下东西就过来吧！”

天色已经黑尽，宽敞的院子在灯光下十分梦幻，草坪周围还栽植了各色的花，即便没了白日里的耀眼，却仍然夺目。旁边的游泳池，只看一眼就渗出寒意，心里打颤。

没有月光，却有“烟雾缭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