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红色的庚帖颜色没有退却,只是我交托出去的那份,写着我名字的那份庚帖不知遗落在何处。
永春年快要结束了。
很久不愿意见我一面的娘,拿着一幅画像来找我。她瘦了许多,没有以前那么容光焕发。
她一共与我说了两件事情。
“你的表妹还活着,这是她的画像,你离京替娘去寻,带她回来,这是我们家欠李家的。”
外戚再加上结亲的双重关系,我爹都没有出手相助,合情合理的确是我们家欠的债,作为爹娘唯一的儿子,我是该还这笔债。
娘依然让我娶她。
我很想破口而出,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就算表妹还活着,依着她的温柔娇弱的性子,还能够保留自身吗,或许她已经变了,她还会是当初的表妹吗。
这些话最终没有说出来。
我在离京的路上想过,为什么当时没有说呢,或许是因为我娘诙谐暗沉眸光里的那点光亮,也可能因为别的,我自己也道不明。
舅舅保守,自从交换庚帖以后,我上李府拜访的次数越来越多,但是从未得见我的表妹,她是真的养在深闺,不出自己的院门一步,我在李府的水榭眺望过她的院子,里面养了不少的花草,看起来很清雅,牌匾上写着娆阁,是以她的名字起的。
如今得见她的第一面,竟然是在画卷上。
马车颠簸,但丝毫不影响画中的她,这画是我娘画的,只有她见过表妹,我竟不知我娘的画艺如此之好,画得拟神拟态,活灵活现。
画中的少女靡颜腻理,明眸皓齿,果真与我想象中的表妹没有差离。
唯一不同的是,画中人比我的想象还要更出彩灵动一些,我之前总认为她可能有些呆滞。
毕竟常年闭院不出的深闺女子,绣艺如此精绝,甚少见一些小玩意,她的幼年一定很乏味无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