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时间,男孩与世界相互恶心着,谁都不给谁好脸色看。
然而就连这种恶心都无法持续,就被一纸退婚书打断了。
那家人的信写得极不客气,派上门来送信的更是无礼至极,说因为定了这门亲事,连他们家都要被人指指点点,请裴家放过他们家,给他们家祖坟留块干净地方。
素来温和的阿姊这回没有接受,她夺过书信,跑去找了自己的心上人。
然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阿姊的尸体在河流下游被打捞上来,已经泡得看不出是她了。
“听说是投河。”端着大蒜的儿媳妇坐在门槛上,摇着头道,“那姑娘被祸害惨啦,与其那样活着,还不如死了干净。她娘也是个烈性子,当晚就抄家伙去杀人啦,杀了一个,第二个没来得及杀,就被别人砍死了。”
那个拒不承认所为的姓耿的禽兽死在了花街柳巷,死在女人身上,死在荆愁剑下。
荆愁仿佛知道自己无法一个个将女儿的仇报完,所以临走前留了一封信。
这封信是留给儿子的。
上面列明了所有仇人的名字。
她深知自己家人的性情,所以这封信没有留给丈夫,而是留给了素来不喜欢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