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个男人头上打着摩丝,身上喷着香水,就连送的花都沾着一股浓香水味。
白娇平时就装扮时髦,大概……喜欢那个调调。
季砺寒不再多想,把油在手掌推开,然后仔细均匀地抹到脸上。
这擦脸油的质量应该不错,脸上变得光滑也有光泽了。
只是嘴唇颜色有点淡。
季砺寒记得白娇有时候想要嘴唇红润一些,会轻轻咬一咬唇。
他下意识那么做,又猛然惊醒,他是男人,为什么也跟着学咬唇。
他瞬间扭头离开玻璃窗前,可临出门之前,到底还是又回头看了一眼玻璃面里面的自己,确认身上没有不服帖的地方,这才开门走了出去。
“砺寒出去啊?”
“季首长好!”
“呦……砺寒!”
从办公室门口到机关大门口,这一路不少人打招呼,人们视线落在他身上,无不微微睁大眼睛,透着一抹惊奇和失神。
嗯,不愧他们机关首屈一指的美男子
季砺寒神色不动,语气也像往常一样清淡自若,“嗯,学校接儿子。”
只副官偷偷瞄一眼他脸上,嗯,擦脸了。
猛地想起早上小方送首长过来又走了,好像去接首长爱人了。
所以首长嘴上说去接儿子,其实是要见他那位漂亮的夫人??
怪不得呢!
他瞬间觉得自己破案了!
季砺寒搭乘公共汽车去学校,为了避免衣服被蹭褶皱,他找了个犄角旮旯的地方,握着吊环始终站着。
其实他这通身气派,仿佛自带结界,也没人好意思蹭到身边。
不过有个大妈看着实在喜欢的紧,就过来搭话道,“同志,你结婚了吗?”
季砺寒神色微极,但还是客气道,“结了。”
大妈失落不已,“真是可惜,我那小闺女在机关单位上班,长得要样貌有样貌,要身段有身段,你要没结婚,我就介绍给你了!"
这大妈心直口快。
周围响起善意的笑声。
有人对她那机关单位上班,要样猊有样貌,要身段有身段的小闺女感兴趣,便跟大鸡聊了起来。
原来大妈的小闺女样样都好,但二十六岁了,在这个时候算是个大龄未婚女青年。
大妈说起来就发愁不已,"我闺女也不是心高气傲,本来响应国家号召晚婚晚育,结果今年年初经朋友介绍,认识个回国探亲的华侨,那后生长得也就一般殷,按道理都不是我国女喜欢的类型,但人家从国外回来,那穿衣打扮,说话做事,可以说是风度翩翩了,我闺女就……一头栽进去了!”
她气得拍大腿。
周围人劝道,“嫁个华侨这不也挺好嘛!”
“对啊,我听人说国外可好哩,那马路宽宽的,跑的都是小汽车,楼房高高的,能高到云层里,将来你托你闺女的福,说不准能出国看看哩!"
大妈反驳,“可是嫁出去将来不好回娘家的呀!”
其他人纷纷道,“嫁得好不就行了,天天守在你身边就有出息呀!”
有年轻的忍不住也说,"我要能找个华侨也嫁,跟着华侨衣锦还乡,有钱还能建设一下家乡!"
“就是,嫁华侨多好的事……”
有人更直接,“哪个女孩子能拒绝嫁给华侨呢。”
季砺寒握着吊环的手紧紧攥着,因为用力,手指都发了白。
公共汽车一到站,他就快步下了车。
学校运动会已经结束,人们三五结群从学校大门往出走。
他远远的,轻易地就找到那抹窈窕靓丽的身影。
她脸上含着笑意,身边站着那个男人。
两人一个微微抬头,一个微微低头垂眼,彼此对视,正在交流着什么。
季砺寒远远望着,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捏了一下,说不出疼还是闷,但翻涌的情绪仿佛潮水一样涌来,顷刻间差点将他袭卷。
他冷静了冷静,逆着人流而走。
程士介从里面往出走。
拥挤的人群之中,两人目光在半空中相撞。
一个里面一个外面,均停下了脚步。
对方春光满面。
季砺寒目光冷了下去,脸部线条不由绷紧,手指也攥紧了。
程士介忍不住笑了,“真巧,又见面了。”
季砺寒冷冷道,"你当初放弃她就不该再来招惹她。"
程士介脸上浮现一副无辜之色,”可是我忍不住,她那么美丽,比我见过的所有女人加起来还要美丽,我后悔了。”
“……无耻。”
“可是就在刚刚,我这个无耻的旧情人约她晚点餐厅见面。”
他川顺着人群出来,附在季砺寒耳边明目张胆地挑衅道,“她答应了。”
他唇角扯着一抹笑离开。
季裴和安思文到教室取书包,安思文心里有个疑惑,"季裴,你刚才好像叫白姨叫姐,这是为什么?"
还能为什么。
当然是某个人之前教训他的时候,总是自称姐姐。
当初派出所把他弄出来,也是自称姐姐呢。
可能人家并不想当这个后妈。
季裴想到他爸这两天好像又有点反常,以前后妈去花城进货,他不过思念而已,这次却常常眉头紧锁。
难道又在担心后妈什么。
反倒是后妈这次回来,还跟平常一样快活,充满活力。
难道这就是年龄差带来的差距吗?
季裴摇头叹气,一脸头疼,“这事关我们家的家事,你还是不要问了。”
“……”像个小大人似的。
安思文心里那么想,不过还是很识趣地什么都不问了。
她以前听别人说季裴打架,脾气不好惹什么的,可自从两人一起上下学,学习上也偶尔互相帮助,觉得他这个人其实还很不错。
他最近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请互相尊重"。
安思文愿意尊重他不愿意说出口的"家事"。
她便沉默了。
可是季裴又絮絮叨叨起来,“你说我姐,不,我白姨,她爱不爱我爸?”
安思文还不懂什么叫爱呢,犹豫了犹豫道,"白姨难道不是因为爱季叔叔,才嫁给季叔叔的么。”
季裴,“可是他们起初关系一般殷,最近突飞猛进,我爸就好像有点患得患失了!”
这个问题超出安思文的认知,她实在没法解答,只能做好倾听。
季裴自己都一知半解,"……算了算了,大人之间的感情好复杂!"
两人来到教室。
教室已经有不少人。
每个人手里拿着一瓶舍不得开封或者只打开盖子喝了小小几口的汽水,跟季裴热情地打招呼。
季裴当然嘚瑟了,这后妈真是的,来个学校都给他招来这么多人气。
突然“啪”地一声响。
季裴扭头看到安思文的书包掉到了地上,文具盒翻了一地。
那个撞到她的始作俑者冷冰冰地经过她身边,一句道歉都没有。
季裴看着就想打人。
“贺端,道歉!”
贺端头都没回一下。
季裴看不惯贺端,两人虽然生活在同个大院,父亲还都是一个机关上的同事。
但那家伙一整个书呆子,还清高的不得了。
以前因为他们在院里玩闹,居然跑到他爸面前告状,说他太吵了,影响到了他学习。
季裴从此就对这人没有任何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