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会的。这钱不需要你来付,照顾好你母亲便是。”
敷衍。
小灵还想说什么,结果宁寻已经不想理会她, 自己将滚烫的药到入描青花的白瓷碗中。素白广袖半敛,手指修长,半垂着头时能看见他头上的发冠,用玉笄定好,碎发都叫网巾网住。修眉俊目,举止斯文。
瞧着清清爽爽,与他寻常时候比,显然是捯饬过。
宁寻对小孩子冷淡,总归十安不在眼前,她便是在那也瞧不见了。
……
十安眼盲这一事宁休后来看过,却不敢说真相,只得私底下找了自己的侄儿问。
“她如今一个人你有什么可谋算的,让人瞎眼不是个好法子。”
南都的解语园里这个时间人少极了,还有一盏茶的功夫日头便要彻底坠到锡山下,满园花开,盛夏一片绚烂。
宁寻沏茶,半晌反问:“她如今只一个人,我有什么不可谋算。”
茶香袅袅,宁休皱眉:“喜欢何必非得做成这般?盲眼无声,难不成会有乐趣?”
他不语,褐色的茶汁微微一荡,宁寻坐在亭子里看着外面的花儿,大片的飞燕草染了微醺的夕光,色泽愈深。
“我是做什么的叔叔你最懂,她迟早会发觉出来。”
“可是若是看不见,兴许能过一辈子。”
宁寻这般说,缓缓展开一丝笑意:“我昨天救了一个人,她觉得我确实是一个好大夫。”
宁休叹了叹,指着他竟说不出指责的话来:“你惯常杀人,此事你父亲若是知道,想必要开心一回。只不过如此蒙骗一个人,到底还是不安的。你难不成要一直如此吗?假的终归是假的。咱们宁家世代行医,名医辈出,毒医不少,但像你这样的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