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无心骤然动容,将脸挡在她面前,深切地说:“你是个骗子,根本没有看过我的戏。”
棠儿看着他的眼睛,“我在梦里见过你,台下寥寥数人,你站在这里不肯离开。”
花无心眼中尽是惊愕,不敢相信地皱起眉,激动地问:“那你呢?在为我鼓掌么?”
这种情绪不定的人,身边多的定是些唯唯诺诺之辈,棠儿的拇指在他下唇轻轻抚过,大胆试探道:“我吻了你。”
花无心长眸半眯,片刻后一把将她的手推开,起身笑道:“这是我听过,最荒谬的梦。”
棠儿冷冷地说:“你对我的丫鬟做了什么?”
“丫鬟?她的武功很好,应该是个杀手才对。”
棠儿起身,伸出白皙的掌心,“把解药给我。”
花无心仿佛并未听见她的话,将她按回椅子上,“你坐好,我单独给你唱一出。”
鹅毛般的雪花在空中旋转飞舞,如飞絮,又似万花缤纷。
锣鼓不鸣,笙琶竟奏,倒听着清幽舒适。
花无心拈着兰花指,小走圆台,先是脚跟再是脚心,停顿后再走,好不容易定了步子,假想立在树下。
拿着丝绢的手,指尖点着牡丹,他一下又回眸看向棠儿,尔后又垂目凝思,眼神忽至远,轻轻偏过脸,目光又似移到近处。
随着乐曲变换,他再次看向棠儿,眸中流露着万种风情,昆曲《牡丹亭还魂记》开唱:“梦回莺转,乱煞年光遍,人一立小庭深院。注尽沉烟,抛残绣线,恁今春关情似去年……”
他眼尾斜瞄,娇羞回望,身姿婀娜,再次踮起’三寸金莲‘,娉娉婷婷走上几小步,“袅晴丝吹来闲庭院,摇漾春如线。停半晌,整花钿……”
他那样专注,完全是个戏痴,深深沉浸在戏剧中。棠儿的目光不曾离开,眼神交汇中有种莫名熟悉的好感。
花无心只唱完片段,手扶栏杆,清澈的眸子透出欢喜,柔腔问:“我唱得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