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钰定定地看着自家父亲片刻,方问出了口。
秦怀安叹了口气,点了点头:“二十多年前,我与他有过一面之缘。”
二十多年前,莫不是沈风眠初初自山上下来之时?
赵清允心中生疑,却未搭话,倒是一旁的秦子钰已问了下去:“父亲是如何与他结识的?”
秦怀安看了眼秦夫人,笑了笑:“那时候,我正外放于瑞阳附近的一处小城,名齐阳,在齐阳城外,有一处巫山,山高林密,且有小半是在临南国境内,那里一向不大太平。”
“某一日,一个自称沈风眠的男子前来报官,道是他们一家三口住于巫山,临南国的奸细掳了他的妻儿要挟他替他们治病,而今他回到家中不见了妻儿,想请官府帮忙寻找。”
赵清允闻言,不由感叹当真是这般凑巧,没想到秦怀安与沈风眠二十多年前便已有了交集。
“彼时我人微言轻,虽只是寻人的小事,却也做不得主,又需听命于上锋,让沈风眠说出那些奸细所在之处。”
“他说了,咱们的人也确实抓住了几个奸细,而后因着此功,个个得了升迁,便是我,也因此早早的回了京。”
听到此处,赵清允心中忽觉一沉,突然冒出了一个不好的念头来,看向秦怀安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他的妻儿可找着了?”
秦子钰闻方,冷笑了一声,抢先回了开:“你都听到了,他们都升迁了,谁人去帮他找妻儿,不然怕是你也不能在瑞阳遇上他了。”
赵清允只是扫了他一眼,随即又去看秦怀安,想着或许他会有别的说辞,却只见他端起好酒盏饮了一杯。
当真是被秦子钰说中了。
或许,沈风眠不爱给权贵之人看病,正是因着这个缘故吧,他被人利用立下了功劳,人家转头却将他的事给忘了,换作是她,也要觉得世人不公,为官者不仁了。
“也不知,他如今可寻到妻儿了?”秦怀安放下酒杯,似自言自语的问了一句,而后忽又自嘲一笑。
她晓得的,他其实心里已然晓得这个答案了。